“看看我说什么来着,空降的都不是一般人。”季时妤调侃了句,好奇道,“道友是在何处苦修吗?”
“我居中界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出门。”
季时妤和自飞花仿佛心底中了一箭,在中界都能后来居上,那么快就修成真君,让他们这些享受大界资源的修士怎么办。
二人除了惊讶好奇,没有别的想法,他们也是被喊着“天才”的名头成长起来的,比任何人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凡事都要做个比较,得累死,最重要的还是怎么走好自己这条证道之路。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想法,大概有点幸灾乐祸。
自飞花带着微妙的笑容又清唱了一遍歌谣,“烟江迟暮伊人愁,边庭深寒露更重,数春秋,算春秋,窗外初晨一带水,泛过池渊觅长风,谁知堂前燕回时,早已扶摇九万里。”
“那首歌谣在道台会上盛行,多半是因为众人想让曾经被喻为各界第一骄子的新秀们出来比试比试,一较高低,说到底,不就是为了八卦下你们的际遇嘛,你要是一出现,得惊掉他们的下巴。”
湛长风不喜不恼,温文尔雅,“那我算是搏众人一乐了。”
“噫,道友你可别开玩笑,会让听者觉得自己悲凉。”季时妤暗道这道友性情真好,坦诚得可爱,不禁更亲近了几分,“道台会后,真君天君们会相聚一遭,道友可一定要来,难得有如此多的修士,试试战力,觅觅同道知音也是极好的。”
湛长风也知道有那么一个习俗,回了声“一定”。
“刚才的歌谣中,少了两人,是出了什么意外吗?”
“崂荒界域的任重远,冲墨界域的藏郁之,真要说的话,他们的名字也包含在里面了,思妇日夜行船赶往边界.边界心上人多年不得归,不也暗指家与国都还任重道远吗,这里面的个人郁结可都藏着呢。”
“另一方面他们确实出了点意外,任重远似乎是入了崂荒的一个秘境到如今都没出来,藏郁之......身陨了。”自飞花叹息,“再天才的人,也抵不过命运和时间的捉弄,活在当下才是正道。”
湛长风点点头,神通之前,她也有向同辈或高功者切磋强弱的意愿,神通后,这种切磋强弱的意愿,明显地转变成了对道的探讨。
简述便是,争胜心弱了,通达心更强了。
与两位真君一相处,她也渐渐明白处在真君这个位置,应该有一个什么心态。
生死境和神通虽才差一线,这一线却是天堑,一个是入道者,尚处于寻道的迷雾里,一个是证道者,开始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该如何去做了。
正是这个转变,让真君对后来者多了一分宽容和怜惜,看待同阶者,互参有无的论道心多过于争高下的胜负心,同时有分寸地把握着责任和自我的界限,不会因为私心而忽视责任义务,也不会全身心付出,丢掉自己。
通透.豁达.责任.坚守.自我,垒起了“真”这一字,才可被人道一声真君。
那些压制不住本我的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