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季峰喝道:“今日不可放走了一人,否则你们两派颜面无存!”连凝煞境的戚泽都能越级斩杀炼罡境的察番,若被潘鹍与布特逃走,三人也没脸在修道界中混了。
万成也是发了狠,叫道:“好!天涯海角,也要打死那两个!”先后五位金丹真人纵起遁光,急速遁走而去。
此时青原城兵士已然冲入叛军大营之中,叛军众将士见连十三皇子都没了踪影,五毒教更是逃之夭夭,哪里还有斗志?恨不得缴械投降,当下已有数百人扔掉兵器,跪倒在地。
元卓来了精神,大喝道:“十三皇子已死!降者不杀!”青原城兵士亦是放声大喝:“降者不杀!”又有人趁乱放起火来,当即火烧连营,火光上烛霄汉。
叛军胆气已丧,降者无数,又有自家兵马自相践踏,死伤亦是无数。
戚泽也懒得去杀戮凡人兵士,只跃起半空,遥望葫芦剑仙与万俟雄对战之景。可惜两位元婴真人战场离着极远,又有神通余波阻挡,纵然戚泽运起眼识,也瞧不大清楚。
这一场大战一直杀到黎明之时,只杀得血流成河,残尸遍地,哀嚎无数。此一役过去,十三皇子纠集的数十万大军彻底溃败,丢盔卸甲,十不存一,余下残军各自溃败,不知逃亡何处。
元卓总算还有几分将才,指挥兵将押解战俘、打扫战场,收拢叛军残兵,忙的不亦乐乎。戚泽见满目疮痍,遍地尸骸,心有不忍,不过此时不可暴露佛门身份去念往生咒,便吩咐元卓将双方战死的士兵就地火化,成殓骨灰,免得闹出疫病。
元卓忌惮戚泽身份,见其不要面皮发号施令,倒也不敢公然违抗,只闷闷去做。
戚泽大半心神仍在李昊元与万俟雄之战上,激战半夜,已可望见万俟雄的魔气毒光被李昊元剑光杀得节节败退,毕竟没了五道金丹分身之助,遇上杀力第一的剑修,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戚泽心下大定,忖道:“此战李昊元已然胜了!”果然又过了一炷香功夫,只听一声魔啸,万俟雄一道魔影忽然卷了万顷魔气毒烟,望风而逃。
葫芦剑仙李昊元亦是一声长啸,衔尾追杀而去。一道毒气一道剑光,闪的一闪,齐齐消失不见。
元卓抻长了脖子去望,可惜只能瞧个大概,问戚泽道:“简明师兄,战况如何?可是葫芦剑仙胜了?”从“道友”变为“师兄”,也有套近乎之意。
戚泽澹澹道:“当是葫芦剑仙略胜一筹,不过要诛杀万俟雄,只怕甚难!还有,你这句‘师兄’只怕不合时宜,待你爹回来,只怕要教训于你!”
元卓面上一红,心头暗恨,却说不出话来。戚泽是五行宗掌教嫡传弟子,辈分之高,就算见到葫芦剑仙,也不过平辈论交而已,哪里是他一个小辈能高攀的上的。
包寿一脸谄媚之意,正要大拍马屁,被元卓一个眼神瞪去,立时噤若寒蝉,接着又被元卓生生拖走。
戚泽也懒得理会,当年伏龙镇上遇到那些人,元卓、庞光,齐氏家族、赵氏家族,说实话皆非甚么良善之类,也不愿与他们多打交道。戚泽铭记于心者,唯有小荷、白云、白灵三位。
直至日上三竿,才将叛军大营之事清扫完毕,众将士押解战俘,高唱凯歌而归。留下一些年轻新兵,负责将战死之人火化。
戚泽在营中呆到黄昏,督促兵士们将战死之人的骨灰尽数收好,这才回去青原城中。此时元季峰等三位金丹真人已然回归,正在大厅之上议事。
元季峰满面红光,当真是志得意满,大笑连连。庞光亦是喜笑颜开,唯独万成依旧拉长一张老脸,默然不语。
众人见戚泽入内,元季峰笑道:“简师弟来的正好,此战你当居首功,待我禀明朝廷,自有封赏!”
戚泽摇头道:“简某志在长生,于身外之物不甚看中,这功劳便送给诸位将士罢!”
元季峰笑道:“简师弟如此胸怀,日后定然长生有望,为五行宗放一异彩!”元卓听乃父果然改口叫师弟,心头颇不是滋味。
戚泽问道:“三位真人归来,不知可曾斩杀了五毒教两位金丹?”三位金丹面面相觑,元季峰有些尴尬,干咳一声。庞光道:“别提了,我等追杀了半日,只将布特打的重伤垂死,斩去了潘鹍本命神蛊的一条尾巴,倒不曾要了他们性命!”
戚泽哂笑一声,也懒得追问。守宫断尾,立可再生,又算得了甚么,三位金丹齐出,还未打死一个五毒教金丹,也当真是笑话了。
戚泽不语,三位真人面上有些挂不住,万成当即提出告辞,元季峰苦苦挽留,说道:“葫芦剑仙还未到来,何不等李真人亲至,大家寒暄一番再走?”
万成澹澹说道:“我丹鼎门也不差了他纯阳剑派,万某虽是修为低微,却也不愿仰人鼻息,告辞!”拂袖而去。
庞光冷笑道:“不识抬举!此人先是置身事外,觉得有便宜可捡,又跳了出来,如此工于心计,也非修道人的本色。”
元季峰道:“各有盘算,也算不得甚么。”正说之间,庭前忽有剑光一闪,一位白衣剑客已然立身厅中,众人一惊,元季峰叫道:“可是葫芦剑仙李前辈当面?”
那人面容惨白,背负一个硕大葫芦,身形挺拔犹如剑器,目光在厅上一扫,澹澹说道:“我是李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