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口径为76毫米，在弹道计算机辅助下，它以每秒两发的频率不停朝远处那艘黑色巨轮宣泄怒火。
速射炮炮弹没有制导功能，当然也不存在被干扰的可能。
护卫舰一直在高速机动，它想绕到侧翼，获得攻击黑色巨轮船腹的最佳射击角度。
但它努力很徒劳，它那点机动速度，在黑色巨轮那里简直比蜗牛还慢。
弹壳像跳动的零件，在甲板上撞出一连串叮当金属声响。与这股声音相呼应地，是远方那艘巨舰船首跳动的火焰。
“轰～”
“轰～轰～”
十秒过后，那艘巨轮的船首已经被炮弹爆破产生的浓浓黑烟包围。
当速射炮停止怒吼时，黑色巨轮立刻穿透了浓重黑烟，重新出现在护卫舰的侧翼。
它那挨了十多发炮弹的船首，此时已经从原本闪着光芒的黑色，变成了一片斑斓的银灰。
就像……
就像那些炮弹炸开了船首表面的防锈漆，或是什么隐身涂层一类的物质，把藏在下面的银灰色装甲彻底暴露出来。
那是用高密度特殊合金加固过的撞角……
早在设计座头鲸号当初，叶青就和金属专家们讨论过万一遇袭的应对方案。
除了特别定制的大功率电磁发生器，座头鲸号还配有坚不可摧的撞角，和厚度高达一米的高硬质合金船首。这样座头鲸号在遭遇打击时，就能凭借超凡速度，始终将船首一面对准敌人。
在输出功率达到四十万千瓦时的座头鲸号面前，超重这个概念根本不存在。
特殊加固过的船首，权当是给后舱货物进行配重。
在护卫舰上的船员们眼里，越来越近的黑色巨轮，已经变成了一头彻底被激怒了的恐怖巨兽。
被速射炮撕开涂层的那道银灰色装甲，此时就像这只巨兽的獠牙，狰狞无比。
这个距离，船员们已经能清楚听到咆哮的引擎声。
也能看清，尾随在黑色巨兽后头，那层被高高扬起的白色浪花，有多么壮丽。
这一刻。
护卫舰仓皇逃窜。
这一刻，护卫舰上的武器发射员们，不要命地按下一切可以被发射出去的武器按钮。
什么轻型鱼雷、近防炮、最后一枚反舰导弹，与导弹发射平台里躺着的一堆防空导弹。
轻型鱼雷，不断地从护卫舰鱼雷发射架上被喷入大海，近防炮与重新开火的速射炮倾泻出的弹壳铺满周围。
至于反舰导弹，与发射平台里的防空导弹……
它们彻底罢工了。
有那么一瞬间，护卫舰上所有人都感觉，被一道无形的电流扫过似地。
他们浑身寒毛与头发高高竖起，心脏瞬间狂跳，视野里仿佛被人泼了好几桶油漆，变得色彩错乱起来。
他们身边所有的灯光，所有的电子设备，包括开关，都在同一时间迸发出短路的火光。
这些由电子设备发出的火光，就像是护卫舰被吓出了壳的灵魂。
当火光一闪而逝后，整艘护卫舰像死了般，彻底陷入罢工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