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京姝越听,就越是想将自己给刀了。
不,准确来说,是把原主刀了!
“所以还是我这个外祖父做的不对,若我在女儿死时将外孙女接在身边,如今她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我更不应该信任混蛋儿子和女婿的话,相信他们能将人教育好。”
萧霍摇头,“你说,我这外祖父当得是不是不称职极了,外孙女定是恨透了我,也不喜我了。”
他如今只能记得,小时候那小小的团子,和哭着倒在昭阳坟前,问他是不是娘亲再也回不来了的小姑娘。
也如何也想不到,十几年前那个受尽宠爱,能歌善舞,对万事都极感兴趣的小女娃,会那般自暴自弃,厌倦了学习和礼仪。
萧霍脑海中不禁想到,坟前小女娃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只要我不乖,娘亲就会回来了。
大概也弄明白,为什么宋京姝会成如今这般模样。
宋京姝张张嘴,却无法说话,因为忍受十几年萧霍不曾回来的,不是她,而是原主。
萧霍笑笑,“我知道,定是如此。我那外孙女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她性格与我女儿一般,要强张扬,不喜将软弱现于人前。她去青楼也定是迫不得已,想要博得在乎的人关注,希望我那女儿能够活过来,像从前那般管教她......”
听见此话,饶是一向不喜原主的宋京姝,此时也愣在了原地。
忽的想到话本中的描述,原主十岁前,是极喜新鲜事物,极爱学习新东西的,那时她总是整日缠着昭阳长公主,教她各种有趣的事物。
一切的变化,都是在昭阳长公主死后。
原主变得不爱学习任何东西,变得和所有人作对,变得不再亲近宋行逸,只与祖母相互依偎。
她不再在乎京城人对她的评价,有人能骂她,她反而会觉得开心。
宋京姝以前也与世人一般,认为原主真是个不知礼数,不知满足的家伙,现在经过外祖父这么一提点,忽然明白了一切。
那不是不知礼数,是渴望爱。
十岁时她渴望爱,不知礼数,故作骄纵,慢慢的又被沈姨娘潜移默化了,才变得真正娇蛮起来。
两人攀谈中,门外一直守着的江媵辞蹙着眉,将一切收入耳中后,默默转身离开。
“你女儿那般爱护孩子,定是生病去世,不得已的。”宋京姝有意引导话向,心里对这个娘亲有了丝好奇。
若昭阳长公主知晓自己走后,女儿过成了这般模样,得痛心成如何样子了。
“不是病死,”萧霍饮了口清酒,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今日老夫就与你谈上几句。你呀,也就当听个乐事,莫太当真。”
他眼中沁凉,只口不提各人身份,像是在回想什么似的,遥遥望向远方。
“我女儿是被人谋杀的。”
谋杀?!
宋京姝瞪大眼,拳头不禁收紧。
萧霍冷笑,提起此事时,以往的和煦气势不见,转而代之的是帝王之势,让人心生畏惧,不由心惊。
冷的好似能瞬杀人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