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想好是不是就这么被哄好了,只是想探听一下非迟哥去做什么了、是不是跟组织的人见面了,正事要紧。
“去见朋友。”池非迟道。
“是我认识的人吗?”灰原哀继续试探。
“你不认识,”池非迟垂眸吃着面,“不然我就带你去了。”
“等见过了之后,不就认识了吗?”灰原哀说着,也觉得自己不该要求池非迟见朋友也得带上自己,心虚找补,“我闷在家里很无聊,你出去找朋友玩,也可以带上我的……”
池非迟回复得很干脆,“下次有机会带你去。”
灰原哀沉默思索。
可以带她去?难道非迟哥不是去见组织的人吗?
不对,非迟哥也可能是在敷衍。
想套非迟哥的话好难,非迟哥摆明了不愿意多说,她再怎么问也问不出来啊。
池非迟沉默吃面。
如果可以带家属行动、小哀心脏能够受得了的话,他是不介意带小哀去。
……
等池非迟吃好午饭,莉迪亚动手收拾了碗筷,陪灰原哀上楼回房间,在灰原哀换了睡衣躺好后,跪坐在床边,伸手拉过被子,盖在了灰原哀肚子上,温柔轻声道,“最近天气热,但肚子一定要盖上,要是肚子受凉了,肚子会疼的哟。”
灰原哀躺在床上,侧头打量着莉迪亚满是宠溺的温柔双眼,“莉迪亚,你和教母一直都这么温柔吗……”
“这算是夸奖吗?”莉迪亚笑了笑,很快皱起鼻子,做了一个鬼脸,嘴角细纹都堆到了一起,“小哀小姐,我也是可以很凶的。”
灰原哀嘴角弯起,目光也柔和了不少,不过还是声明道,“不用像哄小孩子一样哄我。”
“是,”莉迪亚看向走到门口的池非迟,轻声打招呼,“少爷。”
池非迟点了点头,没有进门,转身离开时丢下一句话。
“《Mary had a little lamb》就行,我回房间了。”
灰原哀一怔,直到莉迪亚笑眯眯哼唱起那首儿歌时,反应了过来。
原来还有哄睡服务吗……
“Mary had a little lamb,little lamb,little lamb……”
在莉迪亚轻柔哼唱着中,灰原哀眼皮渐沉,索性闭上了眼睛。
不是她容易哄睡,是这首歌有毒。
“Mary had a little lamb,It's fleece was white as anow……”
“咔。”
池非迟等团子也跟进门之后,关上房门,把莉迪亚的哼唱声关在门外,缓了缓涌上来的睡意,走到窗前,把紧闭的窗户推开。
不是他容易犯困,是这首歌有毒。
“主人!”非墨嘎嘎叫着飞进了窗户,落在桌上的水杯前,探头喝了一口水,才继续嚷嚷,“摩顿被炸出好远,落在了泰晤士河上游的水里,之后被人捞了起来,我回来的时候,警车和救护车已经赶到那里了,摩顿暂时还没死……”
池非迟合上了窗户,躺到床上,看着天花板听非墨叽叽喳喳。
他就知道,之前从伦敦塔那里飞出来的乌鸦,绝对就是去看热闹的非墨。
团子抬眼看了看非墨,在床边地毯上躺平。
听不懂,不过不影响它午睡。
“摩顿伤得很严重,头发都快烧光了,身上也有一些烧伤,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还咳咳血,不过既然还清醒着,我想应该能够救回来吧,”非墨看了看自家主人依旧茂密的头发,心里一阵感慨,主人和无名有异能力就是好,换了是它在爆炸中,估计也成烤乌鸦了吧,“MI6的其他人也有受伤的,不过没有摩顿那么严重,只是有几个被落石砸到了,另外,因为爆炸,还有三个游客被飞溅的砖石砸到了,已经全部被救护车拉走了……”
池非迟‘嗯’了一声,又问道,“你见到伦敦塔里的乌鸦了吗?”
“见到了,它们翅膀上的羽毛被剪掉了很多,看起来有点丑,不过被照顾得还不错,看到我飞到窗前,明明眼里满是羡慕,却还是傲慢得不行,”非墨嘎嘎吐槽,又总结道,“其实揍一顿就好了,不能飞行的乌鸦失去了很多战斗力和规避攻击的能力,如果不是它们的毛太少了,我能把它们的毛都薅下来……”
池非迟:“……”
不愧是乌鸦,打架就喜欢薅毛。
他多少能够想象到,当他在伦敦塔桥的塔楼上放炸弹时,非墨已经闯进伦敦塔里薅那些乌鸦的鸟毛、薅得满屋羽毛乱飞的场景了。
“它们不缺吃喝,想让它们听我的,就只能打一顿,再跟它们说一说外界的美丽,它们被关得太久了,年轻的乌鸦还好,有的也想飞出来看看,不过有一些乌鸦太老了,不想再出去,”非墨又嘀咕了一会儿,突然精神一振,“对了,主人,伦敦塔饲养乌鸦的人,还会给它们念诗,那些上了年纪的乌鸦每只都会念几首,我念给你听听,咳……开始是尖叫,尖叫生了血,血生了眼睛,眼睛生了恐惧,恐惧生了翅膀,翅膀生了骨头,骨头生了坚毅,坚毅生了紫罗兰,紫罗兰生了吉他,吉他生了汗水,汗水生了亚当,亚当生了玛丽……”
非赤趴在池非迟胸口上,看着挥着翅膀嘎嘎直叫的非墨,小声问道,“主人,非墨在干什么呢?”
“念诗。”
池非迟低声说着,闭上了眼睛。
小哀睡觉有催眠儿歌,他睡觉有乌鸦念泰德休斯的诗,好像也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