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上前查看,才终于发现抓错了人。
“不,不是抓错,是杨倓那竖子故意误导我……糟了,我不该说出来的!”
宇文化及下意识捂住嘴,四下张望,发现包括司马德戡在内的骁果军士,人人盯着杨倓的死容,神色惊疑不定。
谋逆造反,好不容易克服心理障碍杀了皇帝,结果抓错了人,怎能不惊?
而更让人忧惧的是,眼前的不是杨广,那真正的杨广又跑到哪里去了?
莫非他提前察觉今夜叛乱,玩了一出金蝉脱壳之计?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早就备好了后手,准备在他们意想不到的地方反戈一击?
众人越想越怕,原本已经被拖下圣坛的大隋天子,此刻反而成了萦绕心头挥之不去的阴云。
作为始作俑者的司马德戡,以及半推半就成了“首恶”的宇文化及,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只是很快两人发现,眼下暂时顾上不上找皇帝去向了。
宇文智及匆匆来报,城外同时出现了两路江淮贼军,粗略估计近十万众,让司马德戡等人火速出宫抵抗。
“我等今夜秘密起事,连宫中守卫都未能提前察觉,这些贼子距离江都少说也有两日脚程,怎会来得如此凑巧!”
司马德戡作为拱卫江都的主力大将,对附近贼军状况十分熟悉,瞬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现在再去计较这个已经无益,如今骁果聚集在内城,场外据点大多无人驻防,只怕贼军即将兵临城下,还望司马郎将速速调兵抵挡。”宇文智及提醒道。
宇文化及一直将二弟当作智囊,此时见他有些失态,出言宽慰道:“二郎莫慌,贼军多为饥饿流民,缺少兵甲,我骁果锐士依托城防族可以一当十,虽十万众亦不足为惧!”
“丞相此言有理!”
司马德戡适时奉承一句,也是给自己以及手下鼓舞士气。
然而众人刚刚走出宫中,便又有探马来报,说虎贲郎将尉迟恭伙同柴绍、秦琼、程咬金三位虎牙郎将率领麾下合共三千多骁果卫士从城南渡江往上游而去,走时还卷走了大量军马兵甲,此刻已经不知所踪。
“上游……丹阳……是琼花盟!”宇文智及反应最快,大惊失色,“我们被种花客算计了!”
司马德戡等人闻言当即反应过来,垂足顿胸道:“某早就猜到这些元德太子旧属跟种花客藕断丝连,本还想着将来借助他们与丹阳修好,不曾想彼辈就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宇文化及反应慢一拍,但也意识到问题严峻。
本来城中骁果可战之兵就远少于贼军处于劣势,如今又被尉迟恭带走近三成,简直雪上加霜。
万一后续贼军源源不绝,那他们能不能守住此地都城问题。
“二郎,这该如何是好啊!”
宇文化及六神无主,下意识向二弟求助。
后者负手踱步,蹙眉沉思,片刻后,对众人道:“事已至此,唯有死守江都击退贼军我等方有活路。”
“与此同时,对外必须宣称丞相已经举首义诛杀昏君,跟各路义军乃是同道。如此虽不能劝退狼子野心之辈,但能让各路义军首领难以再用诛暴除恶号召人心。”
“依我看,这些个所谓义军首领本也是各怀鬼胎,未必齐心,只要我等放低身位,未尝不能拉拢其中几位,以分化贼势……”
……
就在江都叛军为各种内忧外患焦头烂额之际,尉迟恭等人已经在琼花盟舟师的精心安排之下,渡江来到丹阳地界。
提前备好的整齐营盘,堆积如山的粮秣、衣物,让这群刚刚经历了一场双重意义“叛逃”的骁果卫士心中稍稍安定下来,随后在琼花盟的接引人指挥下,顺利入驻丹阳的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