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如晦看出杨昭对杨遇安恋恋不舍,立即趁机展开话题。
“殿下这几日为此忧思难眠,不知先生能否为殿下再开一道药方?”
“呵呵,治本之药我早就给过殿下,奈何殿下不愿,如之奈何?”杨遇安轻轻摇头,对众人一揖,便准备离去。
“先生且慢!”
杨遇安刚刚转身,一道身影便跪倒在他面前。
正是魏征。
“先生为殿下治病救命近一载,却不求分毫财帛,如此高风亮节,魏某无话可说。但鸟羽之事为害民间,先生自幼在江都城长大,就算不为殿下谋划,不为天下生民考虑,但至少也该为乡人排忧解难吧?”
“玄成!”
未等杨遇安回应,杨昭率先出言训斥:“本地乡梓也是大隋之民,为他们排忧解难应该是我等吃禄之人应该考虑到事。遇安乃是江湖隐士,何苦要为难他?”
言罢,他又扭头对身边人道:“你们都听着,遇安是我的挚友而非臣属。我与他情同手足,今后谁也不许再以俗事来打搅他!”
此言一出,东宫众臣齐齐应诺,就连魏征也立即对杨遇安下拜认错。
倒是杨遇安下意识看向聪明人杜如晦,却见对方同样看着自己,目光闪闪,两人四目相对,各自抿嘴莞尔。
从场面来看,魏征毫无疑问是当
白脸的“坏人”了。
而杨昭虽然唱了红脸,但还真不好说他是故意与魏征配合唱双簧。琇書蛧
很可能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否则当初何至于连“逆鳞”这种重宝也舍得送人?
而唯其是这种毫无造作的赤子之心,反而更能打动人。
如果杨遇安有心出仕,恐怕当场就被他折服了。
至于眼下,他虽没有“由是感激,遂许太子以驱驰”,但到底还是决定坦诚一些,对杨昭道:“我今日特意向太子请辞,就是为了抽身回去帮乡梓排忧解难。”
“哦,此话怎讲?”杨昭目光一亮,再度上前拉着杨遇安的手。
“至尊此番求鸟羽虽然急切,以至于被有心人趁机炒卖,鱼肉乡里,但到底也不过是这十天半个月的事。等太府寺造好了百官舆服,这事自然便过去。”
“恰逢我这段时日走访江湖,意外发现一处前朝遗址,内里藏有许多精美羽饰,正好可以取来帮本地相亲应付羽税。”
杨遇安半真半假解释。
遗址确实是前朝的,不过不是这段时间走访江湖所得,而是从某个前朝工匠记忆所得。
他这段时间一直忙于给“仙花”造势,哪里有空去江湖寻宝。
不过是因为这种事情不好向杨昭等人解释,干脆以此为借口掩饰过去。
他已经计划好,后续可以打着仙子的名义无偿捐献羽毛给本地人,既帮他们解燃眉之急,又能进一步提升琼花名望。
“先帝曾批评南朝风气奢靡浮夸,有这种储藏确实不足为奇。”杨昭恍然点头,语气莫名复杂。
其余各人皆不敢应声。
南朝喜好奢靡,结果他们遗留的东西,恰好能满足今上所求。
那太子这话到底是骂南朝还是骂今上呢?
杨遇安没兴趣掺和这个话题,反正话说开了,他便继续道:“那处遗址虽然位于某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但消息一旦传开,必然会极大影响坊市羽价,与那些囤货的豪族结怨。就怕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来捣乱、”
“故而我已经联络蒋州陆氏的友人帮忙挖宝,秘密转运江都。算算日期,货船应该快到了,所以我才急于向太子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