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机?”
“你特别倒霉的时机。”
“我倒霉?”敕连达干瞪大双眼,彷佛自己听错了,“用汉人的话来说,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说谁倒霉?”
“敕连!何必跟他废话,看我砍下他一只手,这狗崽子就嚣张不得!”
处罗达干斥骂一声,冲向杨遇安。
“别把人给砍死了,我还要跟他伯父谈买卖!”
敕连达干叮嘱一声,并未阻止同伴出手。
十步距离转瞬即至。
处罗达干提气,举刀,一刀噼落。
寒芒一闪而过。
噗。
一颗人头喷血滚滚落地,狰狞的面孔带着震惊、懊恼的表情。
处罗达干的头!
彭!
杨遇安一脚踢开已经失去头颅的敌人尸体,环视全场惊愕失语的目光,嘴角微翘。
“正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陆某既然敢单独留下以己身诱敌,又怎么没有半点依仗?”
“只是你们都搞错了一件事。”
“陆某真正的依仗,既不是魏三,也不是杨司马。甚至都不是东堡的高墙坚壁。而是……”
啪。
杨遇安甩掉剑上血迹,手中青锋寒芒毕现。
“我自己。”
下一刻,杨遇安勐然提速。
因为速度太快,身体在朝阳照耀下,恍如一道流光。
众人尚未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见又一颗喷血人头冲天而起。
敕连达干,另一名柔然军官,也被他一剑枭首!
震惊,错愕,难以置信
不少仍活着的杨氏子弟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眼,彷佛感觉在发梦。
但那两具仍在微微抽搐的敌人无头尸体,是那么的狰狞,那么的真实,以至于众人无法欺骗自己这是一场梦。
那个被他们视作草包的陆大郎,暴起之下,连斩敌人两员大将,直接斩断了柔然人最后翻盘的希望!
哪怕敌人鏖战了一夜,体力消耗极多,这仍旧是奇迹!
“敌将授首,城下蠕蠕各部,还不速速投降!”
杨遇安提着两颗人头登上城头,居高临下,声若雷鸣。
渐现魁梧的身体在旭日的照耀下,配上一身血色,如同地狱归来的魔神。
早已溃不成军的柔然残兵瞬间失去最后斗志,纷纷伏地请降。
而这个时候,魏三娘才刚刚冲上半山。
脸上惊愕一如旁人。
……
这日后,武川镇转守为攻,派出大量骑兵深入阴山以北的大漠地区追击柔然溃兵。
领兵之人正是司马杨元寿以及先前声名鹊起的魏三娘。
杨遇安作为后者名义上的上司,也请缨加入。
不同于已经开始部分汉化进入半耕半牧状态的鲜卑人,柔然人仍旧是纯粹的游牧民族。
漠北大部分地区生存环境恶劣,为了获得更多生存资源,只能选择南下劫掠。
两边不死不休,只能赶尽杀绝。
过去鲜卑人侵略汉地是如此,如今鲜卑人开始汉化定居,面对近亲柔然,同样如此。
当然,这对于杨遇安来说就是一段“过去的历史”,追击柔然溃兵与否不重要。
重要的是趁此机会继续加深与杨元寿的交情,并且趁机向魏三娘学习统领骑兵作战的要点。
有些本领可不是光靠看书就能获得,还需要身体力行。
如是数月,魏主拓跋焘大破赫连夏的消息,终于从西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