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侯莫陈豹瞪大铜铃般的眼睛,明显不信。
“你敢不敢跟我赌?”杨遇安自信笑道,“我若赌赢,从今往后你就得服从我的调令,当好我的军副。不仅仅是因为听从你叔父安排!”
“我都已经跑到这了,还有其他选择么?”
侯莫陈豹失笑一声,便跟随杨遇安继续打马北上。
……
这之后,情况果然如杨遇安所料,一个柔然骑兵都没有遇到。
两人一边北行,一边收拢残兵,快到镇城郊外的时候,已有一千三四百的数量。
这些骑兵原本士气丧失,准备各奔东西。
但这时见军主与一位军副重新露面,虽不至于当场士气大振,到底也没继续溃逃,而是重新簇拥在杨遇安的旗下,一同向镇城进发。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杨遇安扭头对托旗的侯莫陈豹道。
“军主神机妙算,某自愧不如。”侯莫陈豹高举陆字将旗,朗声回道,“但军主是如何算到蠕蠕不在此地的?”
“这便是兵法所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了。”杨遇安故作高深道,“就连自己人都以为我会继续逃命,蠕蠕多半也这样认为,绕开武川镇这一片,深入云中地界追击。那我偏偏不逃,让他们扑个空。”
“原来如此。”
侯莫陈豹微微点头,随即目光一凝。
按陆克的说法,岂不是说先前那批继续南下的贵族军官,反而会被蠕蠕逮到?
亏那些人自以为陆克会帮他们拖住敌人,却不曾想反而是自己当了替死鬼。
“这陆军主,心挺黑的啊!不听话的反手就卖掉……”
侯莫陈豹忽然觉得,自己今后还是老老实实听从调令比较安全。
……
杨遇安这千把号人重新回到镇城下时,城上守军略有骚动。
这群少爷兵先前溃逃的样子众人还历历在目,纷纷鄙视不已。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勇气回来。
有人甚至猜测他不是已经投敌,特意来诈城。
若非镇将的一名侄子也在其中且负责托旗,有人已经忍不住放箭。
不久,城门半启,数十骑鱼贯而出。
当先一人体格魁梧,气势不凡,正是此地镇将,侯莫陈允。
“陆大郎怎么去而复返了?”
侯莫陈允打马上前,目光如炬,并没有因为侄儿在对方身边而放松警惕。
“我本就奉命防守这一片,回来还需要理由?”杨遇安凛然与之对视,不卑不亢。
“那你先前为何直接绕城而走?”
“陆某虽是第一次上战阵,但也知道溃兵入城乃是兵家大忌。”杨遇安脸不红心不跳地辩解道,“如今我这些人奔逃了大半日,一来已经从慌乱中稍稍定神,二来也都筋疲力竭。此时再入城,方能对城中冲击降到最低。”
此言一出,侯莫陈允尚未有表态,侯莫陈豹却先惊讶地长大嘴巴。
原来陆军主是这样考虑的?
他先前真的不是为了逃命?
不不不,他心是黑的,说不定只是在叔父面前演戏!
可是,他说的好像也有些道理啊……
不管侯莫陈豹做如何想,杨遇安始终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姿态。
侯莫陈允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最后挥手示意后方打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