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衍曾任蒋州刺史,一州主官,封疆大吏,府舍的规模非寻常人家可比。
因为建在城西北的高地上,郭府如同一座半山堡垒,可以俯瞰全城。
反过来说,任何人在城中只要抬起头,就能一眼看到它。
杨遇安来到郭府外围时,天色已黄昏。
不知是否主人不在,大半个郭府都是黑漆漆的,只有东南角的一小片点起了灯。
门外的守卫不多,反正跟扬州大总管无法相提并论。
考虑到郭破敌如今只是白身,倒也说得过去。
杨遇安不费吹灰之力就轻松潜入。
随即他施展提速后的渡江诀身法,如果鬼魅一般穿行于廊舍之间,躲开了绝大部分巡逻的家丁护院。
实在躲不开的,直接一拳敲晕。
他又不是来当贼的,莽一点就莽一点了。
转了片刻,他基本摸清了郭府的状况。
这里占地虽广,但郭衍曾经居住的主院却是空置的。
郭破敌等人如今只住在一侧偏院,妥妥的活成了看门狗的样子。
这无疑极大缩小了搜索范围。
于是他干脆直奔偏院灯火最亮之处,同时六感全开,仔细搜寻附近可疑气息。
最后锁定了一个可疑位置。
那里有中仪同的气息。
“陆双说郭破敌身边有虎贲、鹰扬两个中仪同护卫,不知另一个去哪里?”
陆双虽然值得信任,但她获取的情报未必一定准确。
以防万一,杨遇安逮着一个落单的护院逼问。
此人刚刚解手完毕,裤子都未曾提上,就被一柄从天而降的利刃怼在了脑门上。
“你家主人去哪了?”
“大……大郎跟虎贲去……去韩家饮宴了!”护院瑟瑟发抖。
韩家?
杨遇安心中一动,想起陆双说过,韩王两家一直是谁都不得罪的墙头草。
但今时不同往日,谁知道郭破敌此时去拜访,是不是准备搞合纵连横那一套。
“郭府除了虎贲鹰扬,还有其他仪同好手吗?”
“小……小人知道的就这两位!”
杨遇安仔细揣摩对方数息,确认没有撒谎,这才道:“你衣服沾屎了。”
“哈?”
护院下意识低头看。
下一刻,后脑传来剧痛,两眼一黑,甩下坑底。
粪水贱了一身。
“我没骗你吧。”
杨遇安收起剑,闪身离开。
……
一阵急速的喘息后,鹰扬将侍寝的婢女一脚踢出了房门。
今夜郭大郎到韩家饮宴,只带虎贲护卫,他心中颇有些怨气。
诚然从两人的特长来看,虎贲体格雄壮,擅长与人正面搏杀,是贴身护卫的不二人选。
而他鹰扬身法诡异,更适合发动偷袭。
但,大家修为相当,军中资历相近,为什么虎贲能站在人前风风光光,自己却只能躲在阴影里鬼鬼祟祟?
甚至那郭破敌,除了郭衍义子之名,跟他们这些泥腿子出身的军汉又有什么区别?
心气难平,他只能通过其他方式找补。
譬如……私下勾搭郭破敌的女人。
“对了,先前特意为张娘子打造的一套贴身软甲,还没给她送过去呢……”
想起对方令人血脉喷张的美妙身段,鹰扬立刻穿好衣服,从床底下取出宝盒。
就在他准备出门之际,外头先一步传来敲门声。
“我不是让你滚吗?”鹰扬以为是那个被自己轰走的婢女,语气不耐。
但数息之后,外头没有回音。
鹰扬心中警惕,猛然一脚轰开房门。
月色下,光着半边身的婢女愕然回头。
“刚刚谁来过?”
婢女惊恐摇头。
“许是我听错了。”
鹰扬轻吐一口浊气,转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