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魏东叹道:“尽人事,听天命。”
董子杰率领的东路军,损失可能在六千,一万秦军,被五千大胜军击溃,四散奔逃的军士慌不择路,不是那么容易收拢。
圣魏东回到自己帐中,破口大骂。
“董子杰那个混蛋,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可惜我一万中尉军,这个天杀的狗才!”
圣魏东气的连砸了五六个茶碗,才停了下来。
在公子高面前,圣魏东积蓄了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只能找个没人的地方独自舔舐伤口。
“黄贺这人真tm古怪,以前打仗虽说有胜有败,但是从来没打过这样的邪门仗。”圣魏东仔细回想了这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战争,“胜败乃兵家常事,就算大将白起、王翦,也曾被打的狼狈逃窜。”
“可正面战场,以五千对一万,还能打的我军无还手之力,军伍成建制的投降,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圣魏东仔细询问那些从王庄子逃出来的秦军:“依你们所见,我军败退,究竟何为?”
那名军士心有余悸:“小人也说不上来,只因小人阵列在后,前方同伴与那贼军甫一接触,一触即溃,我军悍不畏死,奈何贼军兵利、甲厚,贼军可轻松破我军铠甲,我军兵器却难以破开贼军的玄甲。”
“此消彼长,贼军伤一人,我军伤百人,然我军不过万人,就算全都拼光了,我军也只能杀伤其一二啊!”
圣魏东紧皱眉头,使劲挠着头,头皮屑就如雪花,纷纷扬扬,在桌子上累积了白花花一层。
“究竟是何等神兵,何等的盔甲,竟然能让一群乌合之众,打败我大秦铁军?”圣魏东恨不得把头皮抓破,也想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圣魏东弹了弹指甲缝里的头皮屑,问道:“你们可曾俘虏贼军?”
头皮屑落到跪在地上的败军脸上,他也不敢擦,说道:“小人撤退的急,并未俘获敌人。或许,或许前军有人俘获。”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对自己所言并不自信。
圣魏东又问了其余几个溃军,得到的消息跟此人相差不多,都言贼军长枪锋利、铠甲坚厚。
倒是没有人提及大胜军军纪严明、队列整齐。
圣魏东自然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军队可以在军阵上跟秦军硬碰硬。
“贼军乘胜而来,我们暂且避其锋芒,传令下去,让工匠深挖壕沟,筑起矮墙,以作防御。”
圣魏东打定主意要打乌龟战。
冯嚣亭嗝屁了,公子高就是他最大的政治倚仗,只要自己保证公子高的安全,日后回到咸阳,罪责也不会太重。
“把他们几个带下去,单独关押起来,不许他们跟营里的人接触。若是敢露出半个字来,就地格杀!”
“喏!”
这些从王庄子村逃出来的秦军,原本以为回到了娘家,谁知道却被像犯人一样关押起来。
“凭什么关我们?我们跟大胜军作战,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让我们见公子,让我们见公子!”
圣魏东此举,也是为了防止这些溃兵,散播败讯,影响士气。
即使这些人说的是真话,他也绝对不允许军心动摇。
都说慈不掌兵,一将功成万骨枯。
为将者,不但要对敌人心狠,更要对自己人心狠。
“董子杰身为校尉,统领全军,不能尽职尽责,原本应追究他的失职之罪,念在他以身殉国,英勇作战,我的意思,追赠他为右庶长,让他的儿子为国效力。”
军中的文书一一记录下来。
这也是圣魏东收买人心之道,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死后,家人还得不到抚恤。
圣魏东叹气道:“此败非战之罪,贼军也非乌合之众,传令各军提高警惕,严防死守,不得出村与贼军野战。”
帐中军候、二五百主们连连点头。
圣魏东继续道:“轻敌之心不可有,怕敌、畏敌之心也不必太过,贼军所倚仗的,无非是兵利甲厚,咱们只需用弩箭远程消耗,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扎上翅膀飞过来!”
周市组织大胜军进行了一次佯攻。
但是秦军吃一堑长一智,坚决不出村野战,只是远远的用弩箭军阵攻击,让周市折损了不少军士。
好在这些军士没有人死亡,只是被流矢击中四肢,虽不致命,却也影响了行动。
继续作战是不必想了,这些伤兵经过简单包扎后,全部送回了蕲县。
那里有专业的军医机构。
这也是黄贺来到蕲县后的一个试点,组建战时医院。
“咱们这个战时医院啊,宗旨就是面向广大的工人、农民、士兵,预防为主,治疗为辅,要把卫生工作和团结、运动相结合,走出一条属于咱们大胜军自己的道路。”
黄贺让陈胜在蕲县发布榜文,征召县内擅长医术的医生,作为战时医院的第一批骨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