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是那句话,这里山高皇帝远,又没有正规的水军,那向阳村占据了整个新渔岛,村子里的人不下五百之数,而且民风剽悍,极其的抱团。”
“他们甚至还在富陵湖里划定了水域,只允许我们在外围打鱼,超过了界限,就要烧船、打人!”
“附近几个村子的人也都向夕阳里里正反应过,但是里正大人说,县里没有兵马,根本拿向阳村没办法。”
“长此以往,向阳村就成了富陵湖里的霸王,谁也不敢惹啊。”
虞姬气鼓鼓道:“这也太霸道了!富陵湖这么大,又不是他们向阳村的私有财产,凭什么要由他们说了算?”
黄贺摸着下巴,缓缓道:“听老周这么说,向阳村倒不像是一个村子,竟然是水匪了。”
“谁说不是呢?”老周愤愤不平道,“那向阳村占据了夕阳里的一个村子名额,却连每年的税收也不交,那里正收不上税,就向阳村的税收平摊到其他村的头上。”
“说起来,这个向阳村,就是整个夕阳里的公敌了!”
虞姬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联合起来,一起抵制他们?”
老周吓得连忙摆手:“可不敢,可不敢,向阳村的人报复心极强,谁要是这样做了,他们就摸黑过来揍你一顿。”
“去年蒋坝镇的一户卖盐的商贩不愿意卖盐给他们,当天晚上人就没了,铺子也给烧了。”
“商贩家人去县里告状,最后也没个说法。”
黄贺眉头皱的更深了。
“这样看来,向阳村这个地方,就更要连根拔起,我这人有个缺点,越难啃的骨头我越要啃,实在不行,用锤子砸烂了,也要敲骨吸髓!”
“他们不是富陵湖的霸王吗?我要让他们变成富陵湖的王八!”
“葛婴!”
“在!”葛婴连忙冲了过来。
“你去下令,征用渔民的渔船,就跟他们说,我们这次去,是要彻底铲除向阳村这个毒瘤,如果他们以后不想再被向阳村欺压,就将渔船借给我们。”
“那如果渔民不愿意借呢?”葛婴问道。
黄贺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手里的剑是烧火棍?"
“属下明白!”
征集渔船只用了小半天的时间,葛婴是大棒加甜枣,一番操作下来,足足找来了十五条小渔船。
黄贺此行有一百零七人,算上带路的渔民老周,刚好一百零八人。
黄贺率先登上一艘较大的乌篷船,船长十米,体量颇大,足足能载二十多人。
黄贺站在船头,小船破浪而行,“怎么感觉自己跟宋江似的!”
船行的速度很快,只用了半个时辰,黄贺就踏上了新渔岛的土地。
新渔岛是富陵湖的湖心岛,在整个富陵湖的南侧方位,四面环水,岛上芦苇丛生,树木茂密,占地面积颇大,一眼望不到边。
“倒是个清净的去处。”
黄贺倒没有逞能,他带着虞姬走在队伍的中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向阳村进发。
新渔岛从来没有过外人上来,向阳村的渔民早就发现了黄贺一行人。
等到黄贺赶到,向阳村的里门紧紧的闭着,几个人从墙头往外面张望。
向阳村的村落不大,但是外面用高大的圆木搭建了一圈围墙,围墙的顶端削尖了,倒也像模像样。
“你们干什么的?”一个面容粗犷的汉子大声问道。
葛婴举起了大喇叭,“我是蕲县县令,今天来这里,是想给向阳村的老百姓送温暖。”
说着,他大手一挥,几个兵卒抬着一袋袋装着小麦的袋子走了出来。
“我听说向阳村缺少粮食,特地送粮下乡。”葛婴露出了一个灿烂阳光的微笑。
那个粗犷汉子露着半个脑袋,“多谢县令大人美意,只不过咱们向阳村不缺粮食,您还是请回吧。”
听到是县令来了,向阳村里顿时议论纷纷。
向阳村的村民并不是本地的土著,他们原本是齐国人,因秦王伐齐,一些齐国人选择北上或者南下,向阳村的村民就是当初从齐国逃难来的。
自打他们占领了新渔岛,岛上就再没来过秦国官吏。
别说是县令,就是里正、亭长,他们也都没见过。
听到粗狂男子的回答,葛婴的脸色沉了下来:“怎么,不给我面子?”
粗犷男人汗都下来了,他赶忙解释道:“小人不敢,实在是大人带来披甲执锐的猛士太多,小人,小人不敢开门呐。”
粗狂汉子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如果只是县令一个人或者带着十几个人来,他肯定敞开大门迎客,但是葛婴身后站着一百多个兵卒,还都穿着秦军的甲胄,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葛婴回头看了一眼黄贺。
“里面的人听着,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开门迎接县令,另一个选择是县令破门而入,你们再迎接县令。”黄贺接过葛婴手里的电喇叭,语气坚决,不容置喙。
粗狂男人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赶忙道:“大人稍等,我去请村长。”
“给你们一炷香时间,时间一到,人头落地!”
黄贺并没有跟这群恶霸村民客气。
善良是留给老实人的,对付这种全村恶霸,就得比他还要恶!
没用多久,向阳村的木门打开了。
一个年逾五十的老者,带着几个身强体壮的小伙子迎了出来。
“向阳村村长刘大能拜见县令大人!”
刘大能颤巍巍的跪倒在地,佝偻的身体活像一只大虾。
葛婴却没答话,站在黄贺身后。
刘大能带来的几个年轻人见状,脸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多精彩。
感情黄贺比县令的官还要大?
可是看他的年纪,似乎不过二十多岁,这怎么可能?
“起来吧。”黄贺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