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贺颔首。
赢阴嫚的话说的没错,他可是深有体会。
历史果然是不断地重复,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就算他用上了电灯电话,手机电脑,但是他始终改变不了作为一个人的局限性。
不管是两千多年前的秦国人,还是两千年后的现代人,本质上都一样,经历的事情也是大同小异。
总之一句话,万变不离其宗。
黄贺心里的想法与赢阴嫚所说不谋而合,他也主张将政绩考核机制引入到粮票局内。
“能者上,庸者下,不搞平均主义,不搞大锅饭,彻底改变以往的旧习惯,陋习,这样才能使得骊山县的衙门保持生机勃勃,不至于被日后越来越繁杂的程序拖累。”
黄贺一拍大腿,道:“就这么干,先拿粮票局做试点,如果搞得好,那就继续搞,不但要继续搞,而且还要大搞特稿,推而广之。”
“日后在骊山县衙、各大工厂、矿场,咱们都按照这个模式,不让那些懒汉、投机取巧的人钻空子。”
“好的制度使坏人变好,坏的制度使好人变坏。”
黄贺真想抱着赢阴嫚狠狠的亲一口,可看到她躲在潇睿身后,满脸戒备,就知道这个计划不可能成功。
“阴嫚,今天晚上加个班,完善一下细节,明天早上,我要看到这份报告放在我的书桌上。”
“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提,这是一项关乎骊山未来发展的大事,必须做好、做扎实了。”
赢阴嫚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潇睿挺羡慕赢阴嫚的学识、见地,刚刚黄贺提出问题的时候,她也想说几句,可思来想去,她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建议,不免有些颓然。
“本以为自己在扫盲学校学习半年,有了些学问,就能帮主人解决难题,可跟赢阴嫚比起来,自己似乎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用,只能提出问题,而不能解决问题,我这局长当得还有什么意思?”
赢阴嫚领命去了,此时会议室里面,就只剩下黄贺和潇睿两个人。
黄贺似乎看破了潇睿的心思,朝她招了招手道:“我的潇睿小baby,嘴巴翘的都能挂油瓶了,跟我说说,谁惹咱们潇睿不高兴了?”
黄贺的俏皮话,并没有驱散潇睿脸上的阴霾,她把自己埋进黄贺的怀里问道:“主人,奴是不是特别没用?”
“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不准你这清楚的认识自己。”
潇睿:“……我可能不聪明,但是主人你是真的狗。”
就没见过这么安慰人的。
潇睿越发的伤心,眼泪很快就濡湿了黄贺胸前的衣襟。
“好啦,再哭就更傻了,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黄贺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其实作为一个领导者,解决问题的能力不是最重要。”
潇睿问道:“那什么最重要?”
“用人!”黄贺亲昵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头,“你忘记了我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来做这个粮票局局长,并不是让你来干一番业绩,而是让你笼络住手下的人。”
“论能力,你现在拍马也赶不上赢阴嫚,但是你有一个别人都没有的优势。”
潇睿脑袋有些迷糊,“我也有优点?”
“当然了,你是我身边最亲近的人,这就是你最大的优势。”黄贺不无自豪道,“你想一想,不管是赢阴嫚,还是手下那些官太太,她们哪个能不把你的话放在心上?”
“她们或许敢跟赢阴嫚拍桌子,但是她们敢跟你拍桌子?”
“赢阴嫚的能力再强,她始终是你的属下,要听从你的领导,你的意见或许不是最准确的,但一定是最不容忽视的。”
“孟子曰: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君子劳心,小人劳力,先王之制也。”
潇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主人的意思是说,我是属于劳心者,阴嫚姐姐属于劳力者,嘻嘻,那我岂不是比阴嫚姐姐还要高一个等级?”
黄贺宠溺的捏了一下她的鼻头:“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从本质上讲,你连劳力者都算不上,而嬴阴嫚,却一生下来就属于劳心者,只不过现实逼得她不得不先从劳力者干起。”
“只要她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她就可以毫不费力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劳心者。”
“这就是先王之治的道理。”
黄贺这番话倒是有感而发。
投胎是门技术活,有的人天生就是命好,一出生就让人望尘莫及,有的人即便很聪明,天资纵横,可努力了一辈子,也许连别人的后脑勺都看不到。
可万事万物是处在不停的运动中,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
谁能想到嬴政建立的秦帝国,会毁于项羽之手?
又有谁能想到,问鼎中原,笑到最后的,居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沛县无赖。
正是刘邦的出现,打破了自上古时期就保持的贵族统治,打破了血统的垄断,也让所有人都知道,原来普通人,也可以称王作祖。
……
等待嬴阴嫚的制度报告,黄贺可没有闲着。
骊山县的大街上,一男一女,俱身穿麻布粗衣,只是这对男女形容俊美,即便穿着普通衣服,也难掩其英气和美貌,在两人身后,跟着一位身形高大、气度不凡的大汉,这大汉腰悬长剑,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黄贺、潇睿和英布。
这还是黄贺第一次逛古代的街市。
说来都让人笑话,黄贺整天忙着骊山的大小事务,穿梭于古今之间,晚上搂着潇睿happy,却连自己亲手创立的骊山县城都没有好好的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