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下人讲,冯嚣亭是为了撕告示,跟围观群众打起来,冯去疾的脸色稍霁。
“这孩子,总算没有太糊涂。”
“去请城里最好的大夫,务必将亭儿的伤治好。”
贵妇人抓着冯去疾的衣袖哭诉道:“老爷,亭儿他太惨了,您一定要把那些伤害他的贱民全抓起来,流放三千里,发配到北疆,让他们修长城!”
冯去疾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放心,我省的。”
……
骊山上。
府城的花园池塘里养着许多姿态优美的天鹅,花园里栽种着郁郁葱葱的白玉兰、栀子花、海棠,白的像雪,红的像火,粉的像霞。
胡亥站在那里,手舞足蹈,眉飞色舞的讲述着。
“说时迟,那时快,砖头快似流星,一下就将冯嚣亭砸了个满头开花!”
“冯嚣亭那小子,当时是一脸懵逼,还四处找是谁扔的砖头,我让人从后边直接给了他一闷棍,冯嚣亭当场就嗝屁了。”
黄贺没想到胡亥这么恶趣味。
旁边的潇睿、赢阴嫚笑的都直不起腰,没办法,胡亥不但有语言上的天赋,他的拍照技术更是日趋精进。
冯嚣亭挨打的场面,被他用摄像机给拍了下来,而且胡亥角度刁钻,着重给了冯嚣亭一些面部特写。
赢阴嫚捂嘴笑道:“小弟,你也太胡闹了,冯嚣亭好歹是右丞相之子,同时还兼任郎官,你鼓动人打他,小心被御史大夫弹劾。”
胡亥满不在乎道:“安心啦,现场人那么多,动手的又不光是我的人,冯嚣亭他辱骂师父,激起民愤,挨顿打不是很正常?”
对于自己这个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姐,胡亥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实际上,胡亥跟其他兄弟姐妹都没有什么特别深厚的感情,只不过是名义上的兄弟姐妹罢了。
这也是历史上,胡亥能痛下杀手,将自己的兄弟姐妹一个不留斩杀的原因。
其实现代社会,这种情况也不少,许多人跟自己的亲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还不如朋友、同事、同学。
黄贺对冯嚣亭挨打,没有什么感觉。
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家伙,打一顿就打一顿,反正已经撕破脸皮,换做黄贺出手,可能就不仅仅是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
“胡亥,你真的考虑好了?要在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战地记者?不去争你的皇位了?”
黄贺再次问了这个问题。
胡亥摇摇头道:“师父,说实话,皇帝谁都想当,当初父皇驾崩,赵高和李斯找到我的时候,我的内心是激动地。”
“那个时候,我真的就以为,皇位是我的,我就是天命之子。”
“一直到那天,在金銮殿上,诏书被冯去疾吞下去,我感觉天都塌了。”
“那种得而复失的感觉,师父,您能明白吗?”
黄贺点点头道:"为师自然可以理解,想当初,为师下凡历练,与一凡间女子相恋,那女子贪图我的家财,假意与我结婚,后家道中落,那女子离我而去,当时为师的心情,或许跟你一样。"
黄贺的亲身经历,只不过以另一种方式说出来。
胡亥问道:“那师父恨那个女子吗?”
潇睿和赢阴嫚都一脸紧张的盯着他,她们还是第一次听黄贺讲起以前的经历。
黄贺淡淡笑道:“当然不恨,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胡亥满眼小星星,“师父您说的太有哲理了,我崇拜您。”
赢阴嫚低声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一切依靠因缘而生的法,都如梦幻,如泡沫中的影子,如雾霭一样的不可捉摸,无常变幻。同时又如同闪电一样的快速变化。”
“黄公子,这是你自己想的吗?”
黄贺脸不红心不跳,“当然,难不成你还听其他人说过?”
赢阴嫚化身小迷妹,使劲摇了摇头,她觉得黄贺这个人深不可测,有时候随口一说,就能让人耳目一新,简直跟传说中的圣人一样。
黄贺:我怎么会不恨,我踏马恨不得直接弄死那个sb女人!骗我的感情就算了,还骗我钱,骗我的房子!
黄贺真没有那么大度。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原本生活富足,突遭大变,生活水平我一落千丈,还背了一屁股债,这种情况下,吴丹提出离婚。
黄贺的内心是崩溃的,但是也能理解。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可理解归理解,要说原谅,黄贺是绝对不可能做到。
他的心没有那么大,他也没有那么大度。
黄贺不愿多讲这些事情,“胡亥,既然你决定不当皇帝,那我就交给你一个任务。”
“这项任务很艰巨,需要耗费你的精力,但是对于广大的秦朝百姓来说,非常的有意义。”
胡亥心里咯噔一下,能让黄贺说非常艰巨的事情,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师父,弟子才疏学浅,道行浅薄,做不好的话,恐不能让师父满意啊。”
黄贺摆摆手道:“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要交给你的任务就是开办报社。”
“报社?”胡亥挠了挠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词。
潇睿和赢阴嫚也好奇的看着黄贺。
“报社为何物?”
黄贺笑道:“所为报社,就是记录群众生活中的事情,群众的眼睛,官府的喉舌。”
“这方面,可以充分发挥你的特长,你要利用好手中的相机,记录下骊山、咸阳、乃至整个秦国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使得民情上达天听,朝廷的法度也能让最底层的百姓知晓。”
“唯有这样,才能使上通下达,统治者可以及时了解到百姓的需求。”
“只有这样,才能让百姓的声音,传递到更高层的耳朵中。”
“那个时候,你将开辟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