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们对我也不是不爱,只是爱的太功利,把我当作一桩生意,对我有付出,自然期盼我能给他们带来盈利,如果没法盈利,自然没必要对我有过多的感情投入。”
沈盼想了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好像经历了类似的事。”
区别大概就是,陆之枢的爸妈是亲爸妈,而她的爸妈是养父母。
“你后来不是还担任了京航总经理?你爸妈对你的成绩还不满意?”沈盼问。
“这就是他们的可怕之处,”陆之枢说:“我靠自己从阴影中走出来,靠自己考上了大学,毕业后一路拼到京航总经理的位子,再别人眼里看着不错,我父母自然也觉得很有面子,那段时间,他们对我的‘爱’恢复如初。加上那段时间,陆之楠在国外总是惹事,我爸妈给他处理过不少烂摊子,他们爱的天平朝我倾斜不少,但我早已对他们无感。或许他们受不了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感觉吧,他们更喜欢陆之楠的能说会道,会哄他们开心。”
“他们……好像在赌博,”沈盼说:“像要押宝一样,在你和你弟弟之间反复横跳。”
不把孩子当孩子,反当作赌注,压的就是哪个孩子能成才。
“不止,”陆之枢说:“人都是会变得,他们以前年富力强的时候,只想着把家业做大做强,然后找个接班人。现在年纪上来了,又想着过膝下承欢,家庭和睦的生活,开始祈求家庭的温暖。我没办法给他们想要的,他们只能将情感寄托,放在陆之楠身上。不然也不会帮陆之楠收拾在京航闯出来的那么大的祸,那是一条人命呐。”
沈盼抱住陆之枢。
岁月给戴上这么多沉重的枷锁,他却依旧能在现在保持温和,彬彬有礼,说明他已经竭尽全力了。
这样勇敢的男孩子,需要被珍惜。
岁月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这大概就是描述陆之枢,最好的阐释。
“那个因意外离世的工人……是不是又让你想起了以前那个同学,所以你才辞职?”沈盼想,工人的离世,何尝不是有一次“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悲剧?毕竟陆之楠是陆之枢安排进公司的。
陆之枢因为那个朋友,消沉很久,这个工人……也难怪他会离开帝都,离开那个家。
“有句话叫‘杀不死我的终将使我强大’,以前我挺过来了,现在也可以,我离开不是为了逃避,只是想重新开始,”陆之枢发狠似的抱着沈盼:“你能一直陪我吗?我身边现在只剩你了。”
“当然,”沈盼说:“别忘了,这几年都是我陪你过来的,往后也定会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