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在吴良此前未典韦截肢的断口处,此刻已经生出了一条粉红色的袖珍手臂,看起来便像是两岁稚童的小手,并且在端口与袖珍手臂的连接处,还能够看到许多延伸出来的青色经络与粉色肉芽。
这种视觉感觉。
颇有那么点断了钳子的螃蟹正在长出新钳子的样子,一大一小,看起来虽很不协调,但是却足以证明“汗青”的神奇效果。
“照这速度看起来,你这手臂恢复原状大概还需要半个月的功夫。”
吴良很是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公子挂念。”
典韦重新将上衣穿好,接着又问,“公子这次出行可还顺利,是否寻得了吕布的踪迹?”
“顺利倒是还算顺利,不过却连吕布的影子都不曾见着。”
吴良笑道。
“公子莫急,吕布麾下将士已尽数归降,如今他便是个孤家寡人,想来很难再掀起什么风浪,公子不必将过多的心思放在此人身上。”
典韦倒为吴良宽起心来,“何况韦这手臂用不了多久便可完好如初,这条手臂虽小却已能够感觉到充满了力量,韦说不定还是因祸得福。”
“你说的对,日后若遇上了他再与他清算不迟,的确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太多功夫。”
吴良微微颔首。
“不知公子接下来打算去往何处,韦虽并未完全恢复,却也已经可以随公子出行了。”
典韦又立刻主动请缨道,仿佛生怕吴良再一次将他留在营中。
“最近哪也不去了。”
吴良摇头笑道,“再过半个月便是三朝(春节),咱们返回庸丘与兄弟们好好过个节,再有什么事也等开了春天气暖和了再说……对了,你还记得杨万里在庸丘已经有了相好的事吧?这次回去把这事给他办了,我想如今瓬人军肯定不止一人与他一样,这次回去倒不如由我做主将瓬人军的家事给操办了,如此大伙的日子也有个奔头,不过说起来,你有没有合得来的相好?”
“韦只愿守护公子,相好只会动摇韦的意志,不要也罢。”
典韦正色说道。
“……”
吴良微微愣住,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
不久之后吴良便去见了曹老板。
此行的经历事无巨细,曹纯都已经与曹老板说过,吴良自然也没什么再好多说的,曹老板知道吴良功劳又是不小,如今却也不知该如何封赏吴良,最终……
“回去之后,趁着三朝佳节,你与旎儿的婚事便顺势办了吧,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事。”
曹老板拍着吴良的肩膀说道,但见吴良似乎有话想说,又立刻板起脸来,“此事就这么定下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此乃亘古不变的事情……我可听子和说了,你虽口中与我说只好人妻,但似旎儿那般年纪的女子,你也照样随军带在身边同眠共枕,可见你的口味其实也没有那么专一。”
功高盖主在曹老板这里是不存在的。
吴良一不要兵权,二不要实权,与朝廷官员毫无干系,甚至与曹营的军官都不怎么打交道,他做的那些事情更是有许多就是不可言说的秘事,根本就不存在功高盖主的可能。
“这……”
吴良听完却是一愣,想不到到头来别的事情不曾暴露,倒是暴露了自己的择偶标准,给了曹老板赐婚的借口。
而且吴良清楚,话都已经说了三分四次,还说到了这个份上。
若是他还执意拒绝,怕是就有些拂了曹老板的脸面,难道曹老板的善意与他的女儿在你吴某人眼中便如此不入眼么?
还是说你吴某人还有其他的想法,因此才始终不愿被绑上这辆战车?
于是没敢表现出过多的犹豫,吴良只得“满心欢喜”的施礼谢道:“承蒙明公厚爱,良却之不恭。”
“还叫明公?”
曹老板佯装不悦道。
“岳丈。”
吴良又很是懂事的行了个大礼。
“这就对了,你回到庸丘之后准备一下,其他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选个好日子便上门来提亲。”
曹老板方才满意笑道。
……
三朝前三天,也就是农历腊月二十八,吴良等人终于回到了陈留郡城。
而曹老板大军则也在陈留驻扎了下来,依照此前的计划,这次曹老板并不打算忽悠献帝迁都许县,而是选择了更加稳妥的陈留。
不过有些事情却并没有改变。
比如献帝接下来肯定会在陈留住上较长的一段时间,因为曹老板现在根本舍不得将人力财力用在修复雒阳皇宫之上,他最优先级的事情做好应对袁绍的准备,毕竟现在袁绍已经广发檄文声讨于他,不一定什么时候便会打上门来。
结果刚回到陈留家中。
与家中等待他的美人和瓬人军老战友寒暄了一阵,吴良的屁股还没坐热,陈金水等人便又与他说起了瓬人军住地庸丘最近出现的怪事:“公子,最近庸丘可有点不太平啊。”
“哦?说来听听?”
吴良顿时打起了精神,蹙眉问道。
“公子才刚回来,伱们能不能先不要与他说那些杂事,难道公子歇息几日之后再说便能耽误了什么么?”
旁边立刻传来一声娇叱。
是负责吴良起居的小美人鲍柔,这姑娘其实是个好脾气,平日里极少大声说话,对吴良更是百依百顺,只是此刻见陈金水等人根本就不给吴良喘气的空当,她心中心疼吴良才忍不住开口斥责。
“对对对,是俺不对,瞧俺这破嘴,公子才刚回来,正应好好歇息几日才是,又耽误不聊什么事,急个什么。”
陈金水连连陪着不是,陪笑说道。
“都已经开口了,你现在不说我反倒越要多想,快说!”
吴良白了他一眼,开口催道。
他是庸丘候,现在庸丘就是他的大本营,陈金水既然对他汇报,自然便是凭他与驻扎在庸丘的瓬人军没有办法解决的问题。
这样的问题,吴良怎么可能不管不问。
“其实也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金水这才苦着脸说道,“此事大约从十天前便开始了,起初先是一处屯军民宅内的寡妇莫名失踪,过了一天才被人发现死在了田地旁边的沟渠之中,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脑袋也不翼而飞,咱们的地界忽然出了如此命案,尹健当然不敢不当回事,当即率人前去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