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并没有向盛凌人看过一眼,但青衣的这声吩咐,却像是早已说过了千万次。
没有犹疑,一直守在苏紫身边的盛凌人手起针落,以几乎让人无法辨识的速度几近同时落了一十七针,银针入体,竟是从没有过的痛彻之感,苏紫一边抵挡着气海之中的死气,一边强忍这飞快叠加起来的痛感,随后,奇妙之事发生了,原本纠缠在她经脉之中的死气随着青衣药力依旧不断地流转,竟被带动着不由自主的向这十七处落针之点游去,一点一点,缓慢又痛苦的往她体外逐渐拔出。
汗不断的落下,苏紫嘴角的殷红如同流水一般接连不断的淌下,但自始至终,她都未曾吭过一声。
“从前葬骨侯肆虐之时,能受他一掌不死者已经不多,死气入体还能再忍受拔除之苦者更是寥寥,这小女子,心性倒是不一般。”
从盛凌人带着苏紫闯进来开始就暂停了的宴会之上,不知谁轻声开口说了这样一句,同样在座的沈袖往声音来处看了一眼,又瞥向远处仍未脱离危险的苏紫,正准备起身时,却被身侧的步惊鸿按住了肩膀。
“我知你与苏姑娘交情不浅,但此事我们不宜出手。”步惊鸿作为如今昭阳宗的第一人也前来了不归山此次盛会,他低声开口的同时,示意沈袖看向主桌各人的表情,“事情未明,四宗现在若是插手,登仙道的立场只会彻底被推向影都对立,仙魔议和至今,这绝不是两方想看到的结果。”
“……”沈袖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收回目光,居然还有心情笑了笑,他轻拂开步惊鸿的手,低声道:“师兄多虑了,我只是要起身离席而已。”
“离席作甚?”步惊鸿虽然与沈袖关系不错,但对于这个师弟,他有时还真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师兄,今夜你可见过天行宗却良玉?”
步惊鸿一怔,虽然不解为何话题跳跃的这么快,但还是回想了一下,“不曾。”
沈袖一点头,“我很快回来。”
他们坐的位置虽然不算偏,但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苏紫身上,所以沈袖离席之事并没有引起关注,只除了还依旧端坐在位置上的管商。他瞥了一眼沈袖离开的背影,随后浅饮一口杯中灵酒。
“前日还是少楼主的旧识好友,怎么今日她摊上这么大的事,少楼主却这么冷淡?”看着管商老神在在的模样,从刚才起就有些兴奋得坐不住的易语笑终于开口了。
然而管商依旧连眼角都懒得分给她一丝,倒是下坐的九章轻笑一声,“易谷主说的不错,我们少主就是这么冷淡,不过若是哪日易谷主也伤成这样,说不定我们少主会多点表情。”
“你!”被九章这张嘴激的当场就要发作的易语笑总算是在最后关头忍住了满腔的火气,她冷笑一声,“哼,真是狗随主人。”
九章仍是笑眯眯的,似是没听到易语笑在说什么,而就在此时,青衣尚未施救完毕的情况下,却又有人跌跌撞撞闯进了宴会。
“葬,葬骨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