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了就跟我走。”
徐寿福抄起一把长刀,带着亲卫们上了城墙。
不久。
一伙蛮兵已经在城墙上站稳了脚跟,越来越多的蛮兵爬了上来,皆兴奋的露出狰狞的笑容。
这一处的将领已经死于流矢,不幸正中面门,其余的金州兵们,在各自的队长带领下,一次又一次的被杀退。
蛮将一棒子敲碎了地上一名穿着铠甲的队长的头颅。
“蛤——”
脖子上青筋犹如蚯蚓一般粗大,对着胆寒的金州兵们,发出了一声犹如野兽一般的狂吼,
“蛤——”
蛮兵们纷纷发出了怒吼。
“啊——”
金州兵身后,更大的吼声响起,徐寿福穿着沉重的铠甲,双手握住两米的长刀,保留着体力小跑着发出了怒吼。
一个,两个,三个……
他身后的亲卫们,迈大了步子,纷纷超过了自己的主将。
那蛮将见状,毫不犹豫的领着蛮兵冲了上去。
“砰。”
两伙野兽狠狠的壮大了一起。
狼牙棒,长刀,长枪,锤子,斧头……各色重武器挥砍着。
“吱呀。”
兵刃在铁器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让人心颤。
金州兵见到主将都来了,也纷纷举着武器加入了战斗。
在这里,生命每一息都在流失。
“砰。”
狼牙棒落在了亲卫的头盔上,立马显现出一个碗大的凹处,头盔掉了下来,露出了瘪了一半的脑袋。
不等狼牙棒收回,一把斧头砍在了他的手臂上,哪怕有臂铠仍然掉落在了地上。
断口处血撒了一地。
地上的血河让人立不住,不时有人摔倒,被人砍被人捶被人刺。
……
徐寿福喘着粗气,血水沿着额头滴下,被茂盛的眉毛挡住。
九月的天,他额头上的汗水犹如流水一般的滴下,把血迹冲刷了一遍。
无视身旁寥寥无几的,还活着的亲卫们,先拿出水袋“咕咕”几口,随后杀向下一个地方。
从早上杀到下午,下午又杀到晚上。
城墙下的篝火,把这里染成了一片明亮。
攻城的部队换了一支又一支,而城墙上的金州兵,力疲的连拿起葫芦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新金的坚韧有些超过老奴的预料。
自从萨尔浒之战,以及辽阳之战后,他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这么顽强的周兵了。
不过他也看出了新金的颓势,知道新金是强弩之末,已经无力再支撑许久。
却不想,又超过了他的预料。
新金城竟然坚持了整整一夜。
蒙古旗,汉军旗,连蛮八旗都一一退却,无数次已经在城墙上稳住了阵线,却亲眼看到那新金守将,仿佛不知疲惫般,无数次亲自打退了他的儿郎们。
这一回,蒙古的台吉们不再请战了。
老奴扫视着帐里的各人,思考着派谁去夺下此城。
“大汗,请派我部,我下军令状,必为大汗取下此城。”
从帐外走进来一名蛮将,竟然还有人主动请战,蒙古台吉们望去,纷纷发出了惊叹,这人长得好生蛮狠,。
阿克丹跪在老奴的脚下,抬起头一脸的泪痕。
他的大兄战死在了新金城。
老奴看着新金城,面色平静,没有理会脚下的阿克丹。
“阿克丹退去。”
代善呵斥道。
阿克丹是他两红旗的人,是他最喜爱的猛将巴图鲁。
“大汗。”
阿克丹抬起头,掏出小刀在脸上划了一刀,深可见骨,随后一脸的虔诚,手指沾满鲜血涂满额头和嘴唇。
他原来是长白山脉的生女真,这是他们部落的血誓。
当完成了这些举动,他仿佛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和伤心,一脸的神圣。
“大汗,我对着圣山发誓,必要砍下新金守将的头颅,剥掉他的人皮,做成我的战鼓,请大汗降下您的慈悲,允许我完成我的使命。”
当血誓完成后,所有人都不能阻拦此人。
老奴知道他的部落里的规矩,这才点点头,亲自扶起阿克丹。
“我的勇士,你去吧,穿上我的盔甲,杀死你的仇人,完成你的誓言。”
阿克丹深深的拜了下去。
老奴的盔甲是特制的,坚固无比。
一步步,阿克丹走向自己的族人。
族人们看到阿克丹脸上的痕迹,皆激动了起来。
“喔——”
“喔——”
……
这些野人蛮都站了起来,扬起手里的兵器,对着长白山的方向,犹如狼群一般,发出了啸声。
犹如……一群凶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