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还有谁配这个贼字!”蓝玉一手指着陈云甫,一手扫过朝堂,大声言道:“看看这满朝诸公吧,哪个不是你陈云甫的党羽,莫看你为官入仕十余年,六部九卿近乎都成了你的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纯臣,然而呢。
在朝,你党羽过半,在外,你兼着湖贵经略,两任辽东经略都出自你门下,我大明朝,有三个大省几乎都快成了你的私人封邑。
你把持内阁,令出于口,倾举国之力扶持辽东,再过些年,就一个辽东,恐怕就够你陈大学士养精兵百万了吧,我说你窃国之贼有何不可!”
陈云甫好悬当场气死。
这个时候,和蓝玉关系最铁的几个把兄弟世侯站了出来,齐齐指摘向陈云甫。
包括永城侯周兴、定远侯王弼。
本来郑国公常茂、宋国公冯胜两人也想开口的,但一想到自己还都欠过陈云甫一条命,遂作罢。
可任谁也没想到的是,申国公邓镇竟然站了出来,也言道。
“陛下,梁国公所言甚是有理,成国公把持朝政、擅权专横,简直就是我朝第二个胡惟庸,请陛下将其法办以抚天下人之心。”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啊。
陈云甫咋就不明白了。
你邓镇是李善长的外孙女婿,一个靠着自家老爹宁河王邓愈才混上来的废物,学学人家李景隆天天享福不好吗,和我打擂?
我都怕一失手没个轻重捏死你!
面对汹涌澎湃的指责声,朱标也在这个时候看向陈云甫,目光里带着一丝丝愧疚。
“臣没什么好说的了。”陈云甫苦笑摇头:“看来臣这次废奴,着实惹了众怒,一切都伏惟圣裁吧。”
伏惟圣裁?
齐刷刷的,所有人就把眼神转向了地上。
那不然总不能直勾勾去盯着朱标看吧。
朱标看了看陈云甫,又看向蓝玉。
最终谓后者言道。
“蓝玉,你这次闹得实在是不应该,立刻向成国公赔礼道歉,回府解散奴仆,这事就这么算了。”
“道歉?”
蓝玉呵了一声,意兴阑珊。
“麓川大捷、江头城之捷是臣打的,才有了收复云南。
庆州之捷也是臣打的,兵贵神速,纳哈出连一点准备都没有,才得以让宋国公兵进两百里包围蒙古人的辽阳大营。
后来,臣不负圣望,又接连取得捕鱼儿海之捷、西宁之捷、祁连山之捷,收复甘西、青海等地,迫降蒙古七部,有了现在的蒙七卫。
臣不敢说功过霍卫,但霍卫也就如此了吧,从南打到北,从东打到西,现在仗打完了,臣也该到了鸟尽弓藏的地步是吗。”
听到蓝玉在这背书,朱标的脸色逐渐难看起来。
这一边,陈云甫接了话。
“梁国公这是打算挟功要主了是吗。”
“陈云甫你不要给人扣大帽子,今我还就同你明说,内阁的狗屁法令,老子不认!”
陈云甫压根都懒得去搭理发疯的蓝玉,直接面向朱标拱手道。
“陛下。”
后者闭上眼,大手一挥。
“来人,将梁国公拉出去,廷杖三十,去职罚俸一年,一年内,不许其出府门半步。”
众皆哗然。
作为蓝玉的把兄弟,刚才站出来的周兴、王弼二人自然是要求情的,这时候的邓镇反而偷偷摸摸的又藏了起来。
“求情者同罪,打出去!”
十几名大汉将军将三人拉了出来,主要还是为了拉蓝玉,两个人拖不动。
朝堂百官具皆噤声。
为了一个废奴,已经折进去了一个亲王、一个国公、两个世侯。
各自想想,家里面藏着的,还是赶紧放出去吧,万一哪天走漏了风声,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杀鸡必然儆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