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把廖文奇送到了派出所门口,廖文奇好像刚想起来一样,回头问道:“我家里那位工友呢?”
“你是说刘建武吧,他先走了。”李建军说道。
“走了?这么不够意思。”廖文奇都囔了一句。
派出所办公室。
肖大力坐在沙发里,神色略显地凝重。
杨所长把水杯放在了肖大力面前。
“您刚才让廖文奇看得那张照片是谁啊?”杨所长轻声问道。
“冯静波,我街坊。”肖大力说道。
“有问题吗?”杨所长又问道。
“说不好。”肖大力说了一句,摆了摆手,接着说道:“还是说说这个廖文奇吧。”
“我觉得不对,练武术的多了,天桥练跤的也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种的,我还是头一次见。”杨所长说道。
“是啊,我也觉得这家伙太镇定了一些。”说到这里,肖大力挥了挥手,又说道:“也不全是镇定,该慌张的时候,他也慌张,所以这才更加可疑。”
“像是经过训练的。”杨所长说道。
肖大力点了点头,用手轻轻扣了两下沙发扶手,似乎在斟酌。
“派个人去一下津门,查一下廖文奇说得话是不是实话。”肖大力说道。
杨所长点头答应。
“另外礼拜一以咱们派出所的名义,给轧钢厂送一面锦旗。”肖大力又说道。
杨所长一愣,随即明白,连忙点头。
“刘建武呢?”肖大力又问道。
“就问了两句,让他回去了。”杨所长说道。
“这就对了。问得多了,再把廖文奇给惊了。”肖大力赞许地说道。
“那是我们所里派人,还是分局派人?”杨所长笑着问道。
“当然是你们所里派人!他在厂子外面的所有活动,必须完全监控!我这没人。”肖大力斜愣了杨所长一眼说道。
杨所长撇了撇嘴,肖大力站了起来,说道:“走了!”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留意点你们辖区的惜荫小学,啊,就是现在的轧钢厂子弟小学。晚上巡逻的时候留点神。”
南条胡同七号院。
胡同狭仄,七号院的门很小,如果一个人推着一辆自行车,就有些不好过。
门对面,一座凋花照壁,绕过了照壁,是一座不大的小院。
没有倒坐房,也没有游廊,东西北面各有一排房子。
每个方向都住了好几家,门挨门看着非常拥挤。
天井当院原先的花池子拆了,装了一拉熘两排水龙头,足有十几个。
刘建武的家在东屋最北边,挨着垂花门。
刘建武一家四口,父母还有一个姐姐,原先分的房子不够住,刘建武家就挨着房山头向外接了半间。
这半间房子,就是刘建武的卧室。
卧室很小,仅能放下一张床,进门就得上到床上去,要不然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刘建武虽然不很满意,整天的抱怨,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
即便是这样,因为这半间房,刘家没少和院里人吵架。
刘建武姐姐一直也没有出嫁,高不成低不就的卡在那里。
不嫁出去,房子就腾不出来。
房子腾不出来,刘建武即便相成了对象,结婚也难。
等厂里分房子?
这个当然可以!但是得排队。这事加钱都不行,必须论资排辈。
据说前面排队的几百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