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的了解,已经完全树化了的森精灵是依旧保留了自我意识的。
假如他真的选择一把火将他们给烧干净了,暂且不说这么做的技术难度,一次性背负上四千万条活生生的人命……威廉不觉得自己在这么做了以后,还能维持住目前的精神构造,在未来继续将这个世界上的人命当做是真正的人命。
威廉都可以预想到假如真到了那个时候,他恐怕只能不断地说服自己,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都不过只是数据,是一场真实度拉满的游戏而已。
当然,这个选择也同样取决天秤的另一边有着什么样的砝码。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谁做谁就是疯子是屠夫,但当时候到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有人去做。
“换句话说,你同样也不会放弃这个选项,对吗?”
芙拉洛确认般的询问道。
“如果这是唯一办法的话。”
感觉一阵烦躁的威廉,有些无奈的摊开了手如此回答,然后继续道:
“好了,现在该换你来回答我的问题。我现在需要确认一点——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
既然已经摊牌,他也不打算继续陪这个女人玩互相试探的游戏了。
因为那些疑似是西比拉为他留下的信息,这场原本半是度假性质的翠玉省之旅,变成了风暴即将到来的前奏。世俗方面的权力斗争也好,对于翠玉省的掌控也罢,现如今通通都要扫归到次要矛盾里。
应对随时有可能发生的饥腐女士降临,这是威廉现如今唯一需要真正重视的事情。
“站在哪一边的?”
芙拉洛似是有些不解。
“你先前说过,你与饥腐女士之间有签订过契约。”
威廉提醒道。
在他说话的同时,他的以太域内也开始准备术式了。
“我是需要她的力量摧毁世界之树的核心,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她的奴隶。”
芙拉洛如此回答。
“倘若你对月境有足够多的了解,就应该知道在大多数时候这两者其实是一回事。”
在历史上,有无数人自以为能够凭借自己控制月境的力量,而他们大多数都成为了体现虚无君王们蛊惑能力的注脚。
“就好像您过去使用附带着饥腐女士力量的腐败之刃,将世界之树的核心给摧毁时一半一样?”
对于威廉的话,芙拉洛如此反驳道。
这却是让威廉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的他只好选择换一个话题。
“我的事情暂且不说……你为什么要借助饥腐女士的力量去摧毁掉世界之树的核心?这个问题我先前有问过,但我觉得仅仅出于个人兴趣爱好这个理由肯定不怎么充分。”
“天啊,所以您真是威廉·凯恩?”
看到对方并没有反驳自己举的例子,芙拉洛微微抽了一口凉气道。
虽然从先前奈泽玛尔她们对于这个男人的称呼与态度里,已经大致猜测到了对方的身份。但她还是一时半会不敢相信,直到从对方那极为自然的言行中得到了印证以后,她才敢真正肯定这一点。
“如果我不是的话,或许你可以尝试再找一个能够使用【逆熵】的人。”
而对此,威廉则是耸了耸肩,然后再一次问道:
“所以,你打算摧毁掉世界之树核心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芙拉洛犹豫了片刻,最终,她还是说出了那个能够让所有森精灵失去信仰东西:
“饥腐女士卡米拉,她……曾经是一个森精灵,甚至有可能是历史上的第一个森精灵。而所谓的世界之树,其实是她曾经是凡人时,树化而成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