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反正你被人轮了,有了孩子的事都不告诉我,为足利义辉出家又算得了什么呢。
但这句话太过污秽,她深深爱慕义银,实在是说不出口。
义银隐隐察觉到什么,问道。
“你想说什么?”
上杉辉虎淡淡回答。
“没事,我断了武田家的便宜货源,免费食盐,你是不是很生气?”
上杉辉虎把话题往武田家身上扯,就是希望义银自己坦白说出来,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一番痴情。
可义银忽悠了上杉辉虎那么多次,哪里知道她这句话是若有所指。果然是坏事做的太多,不知道从哪件事防起。
他顺着上杉辉虎的话题,叹道。
“当年的协议,免费食盐供给到武田家拿下骏河国为止。之后又延期多给了一年,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停也就停了。
但折三成的便宜货源,是我亲口答应武田信玄,双方两面围攻北条家的默契。
你贸然断了这项,武田家已经开始反弹,在西上野试探我们的态度,对关东攻略甚是不利。”
见义银严肃聊起正事,上杉辉虎心中的苦楚越发泛滥。
她不禁悲愤,到了此时你还要瞒着我,不愿意告诉我,武田信玄那个畜牲对你做了些什么吗?
上杉辉虎气恼之余,硬邦邦说道。
“关东攻略?哪还有什么关东攻略?完了,都完了。”
义银听她这口气,更加不安。他认识的上杉辉虎,是个百折不挠的狂傲姬武士,即便陷入绝境,也是斗志昂扬。
可今天,她为何这般颓废?在自己离开关东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变成了这样。
绝不可能只是一次战败,下总国之败不可能让上杉辉虎变成这副败犬的模样。
义银还在思索,上杉辉虎却是冷笑着开口问道。
“津多殿可知,武田信玄出家之事?”
义银回答。
“自然知道,不然岂会以法号称呼她。”
上杉辉虎更进一步,追问道。
“那您可知,她尚未成婚,却收养了一个女娃?这武田家的家督传承,未来必然要起波折。”
义银不知道武田信玄怀孕生女之事,顿时犯了迷糊,他不解道。
“武田家长远有乱,更符合我们的利益。原本关东攻略的计划,就有在打垮北条家之后,再与武田家争锋之意。
只是现如今,北条未平,你就逼着武田家先与我们翻了脸,得不偿失。”
义银这话难免有些埋怨。
上杉辉虎撕毁了与武田家的协议,还和北条家联盟,丝毫没有顾忌他的感受。
这时候,她还咄咄逼人追问自己莫名其妙之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
要不是系统任务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顶在脑门上,义银真有些撒手不管关东诸事的冲动,这个泥潭让他浑身难受。
可他的回答,却让上杉辉虎一愣,愕然道。
“那孩子。。您不在意?”
义银奇怪道。
“武田信玄捡的孩子,我为何要在意?”
上杉辉虎听他语气毫无波动,心中起了明悟。义银并不知道武田信玄对外声称捡回来的孩子,其实是她强行义银得到的骨血。
望着幕布,上杉辉虎面色阴阳不定。不知道为什么,见义银被蒙在鼓里,她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
就算盐田城之事,他瞒了自己。至少武田生女一事,他也是不知情的。
上杉辉虎这边面色缓和,义银那边却是眉头紧皱。
他已经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上杉辉虎连连追问武田信玄,又与北条家联手要对付武田家,难道是。。
义银面色一凛,他有些明白过来了。上杉辉虎多半是知道了盐田城,自己被武田信玄轮流的事。
想明白了这件事,义银的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如此,难怪上杉辉虎宁可咬牙放过了毛利景广,也要与北条家联手,回头收拾武田信玄。
原来,这病根真就是落在自己身上。
义银不禁暗骂自己一声红颜祸水,好好的关东攻略因为这件事被搅黄了,让他欲哭无泪。
可仔细想想,这也不奇怪。
盐田城之事至今已有两载,即便古代消息再不流通,流言蜚语传到上杉辉虎的耳中,也不意外。
当初自己在盐田城受辱,城内的甲斐众,信浓众武家不在少数。
大家不说,不代表大家不知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一长,自然就传开了。
义银想起色部长实被自己关在北信一年多,只怕是她把这件事带回了上杉家。
听说她最近很受上杉辉虎重视,原来是走了这条通风报信的幸进之路。
对色部长实的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义银隐隐起了杀意。
自己放了色部长实一条活路,这个混蛋却是不知死活,什么话都敢乱说。很好,非常好。
此时的幕布两端,气氛凝重。
上杉辉虎这头,正在犹豫是否要将孩子的事告知义银。
义银那头,也在苦恼怎么把盐田城这件事和上杉辉虎解释。
关东攻略都已经完犊子了,武力征伐必须停下来。之后的主旋律,应该是武家义理促进会的和平变化关八州。
关八州打不下来,难道越后大军还要消耗实力去信浓的山沟沟里,和武田家继续打没有好处的烂仗?
义银下意识摇摇头,今天必须睡服上杉辉虎,不能再犹豫了!
他站起身来,带出无数水声,甚至让对面的上杉辉虎以为他要离开,面上黯然。
但义银却没有像她想得那样拂袖而去,反而走近了幕布。
上杉辉虎望着幕布上的黑影越来越凝实,只听撕拉一声,绷直的幕布竟然被义银用手撕开,半截布料缓缓坠入水池。
她呆呆望着义银线条分明的六块腹肌,手上的酒壶掉进了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