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请看一下。”
顾楠一拿过点餐单翻看了一遍，随口点了两道招牌菜。
“你们家有凤陵水晶饺吗？”
服务生表情微怔，傅云琛也默声朝她看了过来。
顾楠一翻到了最后一页，并没有看到自己想吃的那道菜。
“你们既然是打着隋菜招牌来谋生的，凤陵水晶饺可是隋菜的招牌，你们应该能做出来吧。”
服务生反应过来后，将菜单翻到了第二页。
“小姐，这几道是咱们家的水饺，不知道您说的凤陵水晶饺是哪一道呢？或许是名字的叫法不同。”
顾楠一摇了摇头：“凤陵的水晶饺皮肉是选用的凤陵江鱼肉制作而成，所以就以凤陵城命名了，这道水晶饺从隋代皇室中兴起，渐渐流入了民间，因为制作工序繁琐导致价额昂贵，因为也成为富人追捧的一道名菜，在《隋阳赋》中曾有提及这道名菜。”
服务生彻底傻在了当场。
他在这家餐馆工作了七年，还是第一次听客人点这道菜的。
别说当地的客人都不知道，连他也从来没听说过。
看到服务生的表情后，顾楠一清眸里闪过一丝失望。
毕竟过了五百多年，很多当时帝都盛行的名菜可能都伴随着朝代更迭而消失在历史长河之中了。
“呵呵，小小年纪竟然能知道凤陵水晶饺的名字，难得，难得啊！”
隔壁桌传来一道低沉苍老的声音。
傅云琛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立刻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看到傅云琛的动作，顾楠一也紧随其后站起身。
“戎老师。”
顾楠一朝桌前坐着的老人看去，对方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破旧中山装，袖肘处还有明显缝补过的痕迹，老爷子的头顶上带着老一辈革命战士佩戴的军帽，整个人朴素到异类的程度。
这个评价并不夸张，老爷子的穿着就像是从四五十年代穿越过来的人，走在这个时尚国际大都市，的确会被人当成是异类。
老爷子的手里举着一根大烟斗，因为餐厅禁止吸烟，烟斗里没有烟芯，他也只是夹在手缝里摆弄着，他的身旁空椅上放着一个绿色的军用布包，布包的边角也有明显缝补过的痕迹。
虽然觉得老爷子这身行头很异类，不过能感觉他的精气神很好。
在顾楠一打量老人时，老人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也冲着她看了一眼，随即目光移到了傅云琛身上。
“这个女娃娃是你女朋友？”
傅云琛眼眸里含着笑意的点头。
“楠一，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研究微积分的专家戎院士。”
顾楠一神情平静地看向老人。
“戎院士。”
“看你的年纪还不大，怎么被傅云琛骗到手的？”
顾楠一：这话够直白。
“您觉得是他骗了我？”
戎院士毫不客气地揭短：“别小看这小子，狡猾似狐狸一样。”
顾楠一眼眸清亮，这个老头看得很透彻。
其他人提起傅云琛时，多数的评价都是：冷漠孤傲、疏离冷漠，不易亲近等等。
只有这位戎院士一针见血，直戳傅云琛的真面目去了。
傅云琛没觉得尴尬，反而笑着道：“能从您老口中听到这句评价，我全当赞美了。”
老爷子轻哼一声：“瞧瞧，黑的能被他说成白的。”
老爷子停顿了片刻，转回了正题。
“小姑娘，你是打哪儿听说的凤陵水晶饺呢？别说是他们，就是我这个年纪的人，只怕也没几个人听说过这道菜。”
“这么说凤陵水晶饺已经断层了？”
戎老轻叹一声。
“这要从宋朝说起了，五百多年前，很多名儒大家们都以吃凤陵水晶饺为荣，从而引起了连环效应，很多富商绅士们也都开始争相吃这道菜，从而导致了凤陵江鱼惨遭灭绝，自此之后，这道菜也就逐渐在更迭中消声灭迹了。”
顾楠一心里微沉，没想到当年盛极一时的北方名菜，竟然是因为饺子皮的主要材料凤陵江鱼被吃灭绝了？
“我是看了几本宋代的词赋，其中有提到过这道名菜，今天恰巧来了隋菜餐厅，就顺口问了一句。”
戎老默然的瞥了顾楠一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旁边的服务生询问是否换成其它菜品，傅云琛询问顾楠一的意见。
“再点一道你们的招牌饺子。”
“我们店里的招牌饺子是汤汁肉团。”
顾楠一询问傅云琛：“你想吃什么？”
“你点的几道我都喜欢吃。”
“那就这三道菜吧。”
两个人坐回位置上，隔壁的戎老听着戏曲，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
饭后
傅云琛和顾楠一结伴准备离开，隔壁的老爷子也缓缓站起身。
“戎院士，我送您回去吧。”
“不用，我想走一走。”老爷子拎起自己的书包，手里握着一个巴掌大的收音机。
不等傅云琛说话，他转身率先一步下楼离去。
顾楠一目送这个怪老头儿的背影，他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某个年代突然停止了，于是，他的生活环境几十年如一日，渐渐和现实的社会渐行渐远。
“戎院士算是我走上导弹研发的启蒙老师。”
“他看上去与众不同。”
傅云琛道：“他的性格十分孤僻，不善与人沟通，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每天把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了微积分的研算里了。不过戎老是个天才，正因为有他研究的微积分做奠基石，我们国家这些年在航天与重器研发上才能突飞猛进。”
微积分是科研的基础，而很多高科技的研发都离不开微积分这个门槛。
傅家
傅欣欢快的跑回家。
当看到家里客厅坐着很多人时，傅欣大眼睛眨了眨，表情有些惊讶。
“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来了？”
傅老、傅老夫人，大儿子傅胤、儿媳方锦珠、二儿子傅昊以及七岁的独生子傅疏还有小女儿傅兮全都在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傅欣。
方锦珠问：“欣欣，你五叔怎么没回家？”
“五叔他今晚有约，应该不会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五叔和楠一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但孤男寡女在一起相处，楠一又是孤身一人跑来帝都，人生地不熟的，五叔肯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在外面。
说话间，傅欣走到餐桌前，从餐桌上拿起一串葡萄，揪下一粒丢到嘴里，酸甜爆汁弥漫在口中。
傅胤瞪向她：“你五叔的约会对象就是那个从平城来的女孩子吧。”
“是啊。”傅欣点了点头。
方锦珠好奇的问：“那个女孩子人怎么样？”
傅欣仔细沉思了一会儿：“长的是真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呢，简直比明星长的还标志，性格也很好，不怎么说话，感觉清清冷冷的，不过说话的时候让人觉得很舒服。”
傅胤腹诽道：“没想到小五竟然也是外貌协会的。”
一旁的傅昊轻呵一声。
“食色性也，这是男人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