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府多方角逐,李定国临时改变作战计划,尚可喜,耿继茂,线国安等人沿肇庆-高明-新会一线严阵以待,广东战事一触即发,而远在长沙城的孙可望则一心扑在了钱粮内政上。
“借粮”导致的信任危机依旧在延续, 乡绅地主们终于发现这个前段时间还爱才和善的摄政王原来是个狠人,但是面对遍地都是的营庄和军户,以及修水利的新兵们,他们也无可奈何。
随着水利修缮结束,新兵们撤回兵营,各个武器工坊的新装备也开始了第二轮交付,被淘汰下来的旧装备随即分配到了营庄中的军户手中, 在管庄的组织和伤残退役老兵的训练下, 军户家中的青壮年男子被编成了一队队农兵。
这样的营庄多达数百个,遍布湖南和广西的平原地区,与大部分乡绅地主家的田地接壤,时刻威慑着任何抵抗力量。
在这个特殊时候,孙可望必须采取一切措施保证政权的稳定,并且不能以牺牲军事上的扩张为代价,清廷并不会给他这个时间。
所以,尽管这种种战时体制的措施很容易尾大不掉,最终吞噬整个政权,孙可望也必须推行,他也只有这个选择。
当然,孙可望也不是只会来硬的,湖南广西地区的土司力量他就不会主动去碰,愿意抗清,编入军队的他给钱给粮给官职,不愿意的只要不劫掠平民, 双方就友好相处。
但总有一些不识相不听话的,孙可望也不介意用他们来检验新兵的战力,优化训练方案。
与此同时, 为了分化乡绅阶级,减少对方的抵抗情绪,孙可望开始频频前往书院,不时提拔几个颇有见识的书生,以示恩典。
不过,最让他心心念念的,还是那些新式学堂!
宋应星有了修缮岳麓书院和圜丘的功绩后,在孙可望的支持下,开始发挥他的才能,主管新设立的“科学院”,主持澳门传教士与工匠们通力合作,又搜罗了许多西学家们之前编撰的书籍手册,开始为系统培养各式工匠,农业手工业人才编写教材,培训老师,做各种准备。
这也就是为什么孙可望一心引进传教士和澳门工匠,购买外文书籍的原因了。造枪造炮国内的工匠技术并不差多少,但是理论知识,却是差了一大截的。
虽然现在所谓的“科学院”不过区区几十个人,孙可望也没想过要靠他们创造出跨时代的武器来赢得战争, 科技发展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的事情,从发明到军事上的大规模运用更是绵绵无期。
但孙可望相信,随着前线节节胜利,越来越多的资源可以投入,只要制度合理,激励到位,在新式学堂,新式科举的推行下,这个国家有那么多资源,那么多聪明人,必然可以突破科学的桎梏。
他要的不止是打赢这场关乎民族命运的战争,更要真正的改变,要把“火种”点燃,而非人亡政熄!
“宋老,您别站着,快坐下!”工坊的公事房内,孙可望扶着宋应星坐到了椅子上。
一个六十六岁高龄的老者,本来就没几年可活了,却冒着生命危险,跑来为抗清尽最后一份力,孙可望对于这样的人,心中除了敬佩还是敬佩,自然格外尊重。
“王爷,你之前要求工坊试验的四磅炮,六磅炮,以及八磅炮出结果了。”宋应星也是在葡萄牙工匠口中学来的这些称呼,他并不负责具体的事情,只是因为同时身兼长沙武器局局长的官职,统筹全局。
“工匠们交给炮兵试验后发现四磅炮在近战中最为实用,重量较轻,射速很快,造价又合适,可以和虎蹲炮一起配合使用。”
孙可望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惊讶,毕竟这炮在欧洲陆战中已经广泛使用,是步兵在野战中克敌的利器。但是看到宋老爷子那么开心来向他报喜,他也跟着大笑起来。
“宋老,孤就说这些红毛夷人是有用的吧!”
宋应星近来得到重用,又是他最擅长的领域,每日都干劲十足,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开怀笑道:“这些红夷确实博学,很多没听过的枪炮,他们都懂。老臣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原来红夷炮原本是装在船上的,最重的可以达到六千多斤,真名叫加农炮,还分什么大蛇铳,半蛇铳,鹰隼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