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从来惜才,所以也舍得下本钱,国公、宰辅,李恪许诺给禄东赞的无一不是位极人臣的荣耀,是多少人穷极一生都不敢奢望的。
不过李恪虽然给的多,但禄东赞也绝不会有丝毫的动摇,禄东赞摆了摆手,笑道:“外臣若是想降,就不会在今日约见陛下了。”
正如禄东赞所言,如果禄东赞真的有心降于李恪,那他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见李恪,而是应当私下会以书信,偷偷地把这二十万吐蕃军卖于李恪,作为最好的晋身之阶。
李恪问道:“你既无意降唐,又为何要见朕?”
禄东赞回道:“外臣是想劝陛下退兵,和陛下议和的。”
“哈哈哈...”
李恪闻言,不禁笑了出来,李恪对禄东赞问道:“与朕议和,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莫说是你了,就算是贡日贡赞今日跪在朕的跟前,他也没有资格和朕谈‘议和’两个字。”
正如李恪所言,议和是要有资本的,现在唐军入藏,已经占尽了优势,只从大局来看,唐军平定吐蕃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吐蕃能够倚仗的,就只有禄东赞这二十万大军了,禄东赞又拿什么来和李恪议和呢?
禄东赞问道:“陛下御驾亲征,挥师西进,外臣若是据白毕泽之利固守,陛下可有必胜的把握?”
李恪想了想,如实回道:“我大唐兵力虽盛,强于吐蕃,但吐蕃也是高原强蕃,胜兵三十万,朕虽御驾亲征,虽有求胜之念,但也难言必胜。”
大唐强盛无匹,但吐蕃也不是小邦,而且吐蕃还在本国为战,据有高原地利,李恪面对人数与己方相等的吐蕃军,如果吐蕃军仗着对白毕泽的熟悉龟缩不出,李恪确实难言必胜。
禄东赞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择一稳妥之道,只要陛下答应退兵,臣可以代赞普答应陛下,陛下可据阁川驿之险,拥达木城之利,得藏北之地,而我吐蕃赞普也愿除去赞普之名,此后以大唐郡王自居,永世向大唐称臣上供,为大唐西垂臣邦,绝无二心。”
就禄东赞这句话而言,李恪这一仗已经胜了,而且是大胜,禄东赞答应吐蕃向大唐称臣纳贡,还承认唐军对阁川驿和达木城的主权,把这把随时可以斩向吐蕃命脉的利剑交给了李恪,这意味着吐蕃从此放弃了在西域与大唐争雄的野心,安安份份地成为大唐邦国了。
禄东赞的话还是很有诱惑力的,毕竟这一战大唐已经得到的够多了,不止全据藏北,掌握了藏南的锁钥,还除去了吐蕃的赞普之名,纵说是大唐在名义上灭了吐蕃也不为过。
这一战已经有如此功绩,又何必再冒大险,使得前功尽弃。
如果李恪是好大喜功的主,或是所谓的仁德教条之君,说不定就会答应了禄东赞,就此大捷退兵了。
禄东赞的话确实叫人心动,但李恪却根本不为所动,李恪要的从来不止是什么藏北,也不是为了除去吐蕃的赞普之名,李恪知道吐蕃的威胁,他要为后世子孙去此大患,从根子上去除。
李恪是知兵之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他是知道的,这一次是他最有可能灭掉吐蕃的机会,如果错过这次机会,给吐蕃缓过气来,再想灭吐蕃就多了太多的变数了。
李恪盯着禄东赞道:“朕御驾亲征来此,你以为朕是为了什么?只要朕还在,这一战就绝无马虎可言。若是你能胜朕,就是杀地朕埋骨高原也是你的本事,别的就不必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