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绩既是有意敲打威慑高句丽君臣,又怎会因为高藏的一句话就放过了他们,李绩道:“你是君,渊盖苏文是臣,哪有渊盖苏文能够决断国事的道理,莫不是你为了保命,诓骗本帅不成?”
高藏忙解释道:“外臣不敢诓骗大帅,这确是实情。”
李绩对高藏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轻蔑地笑了笑,转而对站在身后,许久一言不发的金庾信问道:“金将军,本帅久在中原,对你们三韩之事不太熟悉,你和高句丽交道打地多,可只高藏王所言的真假?”
金庾信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着,不曾开口半句,更没有想到李绩会突然点他的名,一下子还有些愣住了。
不过金庾信虽然有些愣住了,但高藏却仿佛看到了活命的希望一般,高藏王忙对金庾信道:“金将军,咱们半岛三韩一脉相承,同气连枝,还请进金将军对大帅如实相告。”
高藏之言入耳,一边的金庾信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得难看非常,若不是李绩再旁,金庾信恨不得一脚踹开高藏。
金庾信忙撇清关系道:“我高句丽对天朝,对陛下忠心耿耿,谁与你高句丽同气连枝。”
金庾信说着,生怕新罗被高句丽祸连,毕竟现在唐军势大,三韩已经破了其二,剩下的一个新罗可万万不是唐军的对手,又对李绩解释道:“大帅明鉴,切莫听信高藏所言,我新罗上下对大唐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李绩看着高藏惊慌的模样,笑了笑道:“金将军不必担忧,新罗国上下对我大唐的忠心本帅一向是知道的,此番我大唐军能破百济和高句丽,新罗和金将军功不可没,本帅还正欲想陛下为金将军禀功请赏呢。”
其实对于李恪的赏赐,金庾信倒是不甚在意,现在金庾信最担心的是新罗国中的情况,毕竟刘仁轨借剿灭倭军的名义领军入新罗已经有些时日了。现在新罗手中的能战之兵大多在他的手上,他也想知道现在新罗的局势,早些领军回国。
金庾信道:“末将不过尺寸之功,不敢求陛下赏赐,只是末将麾下将士离乡日久,归家情切,既然眼下大局已定,末将请领军还国,还望大帅允准。”
李绩点了点头道:“这是应当的,你领军外战已就,思乡想要还国也是人之常情。”
李绩的话听着很是通情达理,大有一副就要放金庾信和他麾下大军回新罗的意思,金庾信也面露喜色,但李绩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了金庾信呢,还不等金庾信嘴角的笑意在脸上漾开,李绩便又开口了。
李绩道:“不过金将军虽然想着要班师回国,但倒也不必急于这一时,毕竟本帅为金将军请功的奏疏已经送回了长安,不日陛下便会下旨命人来平壤犒赏金将军,金将军彼时若是不在平壤,只怕不妥,未免会有怠慢圣喻之嫌。”
李绩的帽子扣得不小,苏定方为金庾信请功,李恪亲自下旨来封赏金庾信,金庾信若是跑回了新罗确实不妥,怠慢圣喻的罪名金庾信是万万担当不起的。
金庾信只得应下道:“末将不敢,末将自当在此谨候圣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