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对道士道:“本王只是皇子,所谓隐龙之气道长还是莫要提的好,免得徒惹麻烦。”
所谓隐龙,乃登基前的帝王之称,这道士拿这个来称呼李恪,岂非点明了李恪有夺嫡之心,李恪岂敢应承。
李恪不愿多拘泥于此事,转而对这道士问道:“道长猜的出本王身份,本王却没有道长这份相面的本事,却还不知道长道号,于何处修行?”
这道士闻得李恪发问,回道:“贫道道号广阳子,出自白云山景滕观。”
景滕观,李恪听了随云道人的话,脸上虽是不动声色,但心里却已经不自觉发起了笑。
且不论这倒是道法如何,但是这道馆的名字便不该是能止了雨的,他景滕观的人到了此处,雨势没有加急便算万幸了。
李恪对广阳子问道:“本王听闻你有止雨的神通,可是真的?”
广阳子到了李恪的面前,也没有大放厥词,如实对李恪回道:“天降大雨乃是天意,非人力可转,贫道岂有此能。”
广阳子的坦诚倒是叫李恪有些意外,凡江湖术士,大多口齿伶俐,遇到的官儿越大,哄骗的胆子便越大,以期能得朝中权贵青睐,一步登天,不过广阳子倒是未如此作为,李恪也觉得讶异。
广阳子如此答话必有因由,李恪拍案佯怒问道:“那你还敢在此处作法止雨,岂非是诓骗百姓钱财。”
广阳子听了李恪的责怪,脸上竟不显丝毫慌张,反倒坦然回道:“殿下可是冤枉贫道了,贫道做法,分文不取,又何来诓骗一说。”
分文不取?
李恪闻得广阳子做法竟是分文不取,脸上的神色却不显半分轻松。
广阳子既不取财,那便是惑心了,那广阳子的所图可就大了。
“哦?如此说来倒是本王冤枉了道长了?”李恪眉头轻挑,对广阳子道。
广阳子见李恪神色不对,自然也猜到了李恪的心思,听得李恪误会,忙解释道:“冤枉倒是不敢,只是贫道所为也是奉林知县之命。”
“林知县,可是盱眙知县林远图?”李恪闻言,对广阳子问道。
广阳子点头应道:“正是林远图,林知县。”
盱眙乃是淮南要县,对于林远图李恪也是有所了解的。
林远图出自济南林氏,乃山东望族,也算是世家子弟,书香门第,不过因是庶出,得族中相助不多。故而虽已已年近四旬,在仕途之上的作为却不大,刚于去岁升任盱眙县令,与他的那些族中兄弟相比,算是慢的了。
李恪轻哼了一声,道:“林远图好大的胆子,身为地方官员,竟敢伙同道门,糊弄百姓!”
广阳子见得李恪生怒,忙解释道:“殿下息怒,林知县如此作为并非是为了糊弄百姓。”
李恪看着广阳子似乎言辞凿凿的样子,问道:“那是何意?”
广阳子回道:“淮南连日大雨,百姓人心不稳,大有生乱之象,林知县为暂稳城中人心,故而暂行此法,还望殿下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