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天空树亮灯是你安排的?”酒德麻衣好奇道。
“当然,爱情里的小招数,在双方心灵感应的时候突然来这么一激灵,让她们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相逢。”苏恩曦说道:“虽然没促成爱情有些可惜,不过女孩子间的感情也很让人动容啊。”
酒德麻衣沉默片刻,“你应该在高天原坐镇,来这里干什么?”
“红豆大福饼,趁热吃咯。”苏恩曦把拎着的便当盒递给她。
酒德麻衣笑:“对我这么好?”
“关心你嘛!”苏恩曦哼了声,“去屋檐下躲着吃吧,不用守着你的枪啦,有老男人和那个女生在,上杉家主不会忽然化身怪物毁灭东京的。”
于是乎,两个人就躲在短短的屋檐下吃红豆大福饼,雨滴落在她们考究的靴子前,迸溅起一个个小圈圈。
“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为什么那么喜欢记录音日志?”苏恩曦边吃边问。
“薯片,你有没有怀疑过一件事,自己是不是真的活过?”酒德麻衣望着外面千丝万线的雨。
苏恩曦白她一眼,“我得指出你这种唯心主义的怀疑,在尼采和斯宾塞的著作中已经有过非常详尽的批驳了,如果你需要参考书的话,我可以借给你几本看。”
“我有没有给你讲过忍者的生活?”酒德麻衣忽然转向另一个完全无关的话题。
“这弯拐的真快。”苏恩曦说:“好吧,你没说过。不过在我想来,忍者不都是你这样的对吧?开着兰博基尼跑车,穿一身名牌,然后坐着公务机全世界泡帅哥。”
“...我在你眼里竟然是这样的么。”
酒德麻衣咬着红豆大福饼,“真实的忍者是一群疯子,忍术这门技巧被发明出来的时候,是曰本历史上最混乱的年代。那时在伊贺和甲贺这两个小地方,几百个人就是一个小国,小国之间相互战争,不然粮食就不够吃。
因为人数少,所以特别看重单兵实力,于是大家都不惜一切地开发人体的潜能。忍术的入门练习是用手把自己吊在房梁上,我做这个的时候,老师在我下面放了一块钉板就走了,我吊了整整一天,累得失去意识了都不敢松手。”
“我去,这是练习么,这是肉刑吧?”苏恩曦忿然,“你们曰本人能要点脸嘛!”
“可这就是忍术的真谛,与恐惧为伴,恐惧能把你的潜能激发出来。”酒德麻衣淡淡道:“古代忍者相信自己生活在神秘的世界里,召唤式神,与妖鬼战斗,但这些都是恐惧所带来的幻觉。”
苏恩曦不解,“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
“其实传说中那些伟大的忍者并没有活过,活过的只是战乱年代的一些可怜人。所谓伟大的忍术传统,本来就是一场骗局。”酒德麻衣说道:“相信这个的忍者就是一群疯子。”
苏恩曦看着她,“那么你也是疯子?”
“是啊,我也是个忍者,与恐惧为伴。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生活在一场骗局里,但自己不知道。我担心自己的记忆出现偏差,就用录音笔把我做过的事情都记录下来。”酒德麻衣低声道:“有一天我疯掉或者死掉了,能证明我活过的东西,就只是这些录音带而已。”
苏恩曦动了动唇,轻轻一笑,“你还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