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山河颠覆,大晏大概略还是为顾相把持,只他如今年至耄耋,顾家小辈没几个出息的,也不知是藏拙还是确是如此。
原本顾相养在沧州的私兵人数不过两万,近两年却是极速攀升,一场疫乱使得流民四散,这个数字又翻了一番达到十万之众,直逼镇戍西北的守军,消息抵至御案时,连他都心中一阵震颤。
半截入土的人当真是野心不小,养兵耗费巨万,他这些明里暗里侵占的产业,铺面和田地养得都够呛,舍不人,拿不出钱,主意打到他头上。
顾嫣华倒是个聪明的,知道顾相贪得无厌,这些嫁妆源源填不满他的贪婪。
如今他抽调西北军两万,人数远远比不得顾相的私兵,但晏君御却极为自信,西北军悍勇不输北地将士,更何况坐镇的还是清河顾氏嫡子顾雁栖。
顾相的私兵名不正言不顺,师出无名,大都是走投无路的难民,拿个饷混口饭食,未经操练,除之于幼,后顾无忧。
只是一旦发兵所需银钱甚巨,如今的大晏国库空虚,赈抚灾民尚且无处筹措,遑论还要发兵。
好在巨贾丁家名不虚传,外家女儿的'嫁妆'实在丰厚,落到他手中暂解燃眉之急,可这些远远不够,是以,晏君御此刻盘算的正是以战养战的法子。
没钱那便去收刮,要顾相把肠子都吐出来!
"是!殿下!"
有了新的任务,成玉眉骨一松,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成蹊冷觑他一眼,心中暗道,这可不就是懒得照看小姐吗?
怎么?是觉得自己整日暗中护着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姑娘大才小用了?可知这般你也没做好,被人打得满身是血回来了。
成蹊心中冷哼,朝着晏君御行礼,而后跟着出了勤煜殿。
成玉哪里能看不出他心里怎么想,只是百思不得其解,这人究竟是如何了,好歹兄弟一场,他回来这几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抬肘捅了他一下道:"我说你莫不是吃错药了?冲我发什么疯?"
成蹊咬着牙,面上有些红:"我是问你可见到小姐身边的婢女了?"
他是万万没想动,那女婢竟然这般不叫人省心,趁着他和殿下离宫偷偷跑了,真恨得牙痒,自己嘴都说烂了,小姐不会有事,安生呆在东宫候着就是了,非是要走。
如今到好,小姐相安无事,这小婢却是不见了!
闻言,成玉有些揶揄地看了他一眼,慢悠悠道:"人不是在东宫寝殿吗?怎么?不见了?"
"诶!我说你这人,讨打是吧!"
他笑话得厉害,成蹊再受不住,狠狠踢了他一脚,他正着急呢,如今哪里都不安生,他若是遇见染了疫病,或是横死道上,这颗如何是好?
"我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