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绥宁被伯颜纡泽强迫着一同居处几日,他像是一只叼着自己中意的兔子四处寻找隐秘之地独享的野狼。
她心里万分抗拒,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她根本无法理解这男人是怎么想的,自己大晏公主的身份完全吓不住他,全然不受礼教束缚,自己若是同他说道规矩,便会被他一把拦腰抱住。
那双银眸玩味地打量她,直叫她心中发寒,再不敢言语。
晏绥宁曾听说,草原人盛行抢婚,常有送嫁的仪队被沿途遇上的部落抢掠,若是头领相中了新娘,那便当场抢走。
而伯颜纡泽此举实在是想强掠她,先前在揽月楼时,姜姒回护自己之时,这人说她未必能嫁给大晏的王侯公卿,其眼眸之中的猖掠之色甚浓。
如今自己被他带着,晏绥宁有些害怕,这人莫不是当真想将自己掳走?
可她万万不会嫁给一个草原蛮族!
晏绥宁不知道的是,这几日伯颜纡泽确是打算将她掳至漠北王庭,这念头他第一次见到晏绥宁时就有了,只是后来身入禁中刑狱,后来又躲在禁中朝晖宫有心无力,原本自从草堂离开后,他便打算回到漠北。
谁叫他又在长街上撞上了素面青衫,纤腰不盈一握的风流公子。
此番离京他一两年内是不会回来,若是他离开两年晏绥宁转头便嫁了,那他岂不是要后悔死?遑论他躲在躲在朝晖宫时,小公主每日必要做的事,便是百无聊赖地翻看那些贵族公子的小像,再与侍女发发牢骚。
说张家的公子面如冠玉,貌若潘安长得实在好,确是个矮的比她还不如,那刘侍郎家的公子面相周正,品行端正确是个脚臭的......
一个个数落下来,竟是一个都不喜欢,每当晏绥宁吐槽那些男人的时候,伯颜纡泽便会不自觉地比照自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希望不被这挑剔的小公主嫌弃。
可观这几日,晏绥宁与他一同居处,瞧自己的眼神当真是哪哪儿都嫌弃,她实在娇气,自己吃饭声音略微大一点,便会从那双杏眼中瞥到几分嘲弄。
可中原人这般穷讲究有什么用?总不能七尺的汉子上了战场拈着一根绣花针。
原本伯颜纡泽想着若是能寻得门路将这小公主掳走再好不过,出京容易出了大晏地界可就难了,若是带上这矫情又娇气的公主,指不定他半道便被抓住。
这单单是这几日,他身上仅有的一些钱财都被这小公主挥霍一空了,若是床上的褥子硬些她夜里便会辗转反侧睡不着觉,饭菜不合口味,丁点儿不肯入口,他若是攥着她的下颚强喂,便会对上一双泪盈盈雾蒙蒙,可怜巴巴的眼睛。
便是强喂进去,到了夜半又会吐出来。
伯颜纡泽实在有些无法理解怎么才能养就这般娇贵的人儿,他都担心自己若是带着晏绥宁还没到漠北王庭她都被自己半道折腾死了。
见她跟一株枯败了的花一般萎靡,伯颜纡泽着实有些无奈,可他实在是稀罕她,愣是受不了她受一点苦,每日苦哈哈地伺候着,还要琢磨着怎么才能在晏君御的眼皮子底下将人偷走。
但凡这小公主结实一点,他都愿意冒着生命危险将人带走,可她实在是不经折腾,伯颜纡泽实在是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