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骑着仙鹿,手拿的拐杖上系着一个长生桃,开口笑道:
“子牙,前途保重。”
姜子牙躬身施了一礼,深深叹息一声,施展遁术下了昆仑,往人间遁去。
姜子牙刚下到人间,顿时被浩瀚如海的人间气运吓了一跳。
此时的人间气运之中,更是带着一股龙威,时而传出龙吟之声。
姜子牙:?????
我下山的方向不对吗?
姜子牙目瞪口呆,然后发现,只有大商境内气运如是,西岐方向的人间气运却和四十年前相差无几。
姜子牙许久后才回过神来,哑然无语道:
“师尊说成汤气数已尽,周室当兴,莫非是记错了?”
“成汤这气数,就算有昏君御驾亲征、兵败被捕,耗损国力、擅杀朝中定海神针,也打不光如此强大的国运……”
姜子牙看了眼西岐,又看了眼大商,沉吟道:
“师尊说我当为周室将相,便去西岐一趟吧。”
姜子牙话音落下,落下人间,然后施展土遁,看着西岐去了。
谁知。
姜子牙距离西岐王城还有几十里,被几位稀奇古怪的修仙者拦了下来,他们梳着西方的发髻,穿着耷拉,盯着姜子牙目光不善,道:
“汝为何人,可有路引?”
姜子牙一愣,摇了摇头,他匆忙下山,哪里有什么路引。
他放眼望去,发现西岐城外几十里开始,每十里一个关隘,查验着来往的行人。
“这是何故?”
“有妖怪吗?”
姜子牙心中疑惑,谁知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几十柄长戟便直刺而来,负责查验身份的修行者喊道:
“抓住他!”
“这必然是大商来的奸细!”
姜子牙赶紧摆手,解释道:
“诸位,误会了!”
“吾乃玉虚门下,此次下山,奉师命讨一将相之位,辅左周室,取代成汤。”
几位西方修行者以及几十名士兵目光古怪,静静看着他,彷佛看着傻子。
然后,周遭法力疯狂涌动,一道道法术砸了过来!
姜子牙顿时目瞪口呆,心里有千言万语,最后化成了两个字,吐口而出!
“快跑!”
说罢!
他立刻施展玉虚遁术,眨眼间逃出了上千里,随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无语道:
“这……这周方国发生了何事,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吾当年来此,季历笃于行义,姬昌名声鹊起,西岐城开放好客,如今怎跟防贼一样?”
姜子牙平息了身上的法力,然后他抬起头,整个人突然像半截木头一样,立在了那里。
他眼前有一座巨大的城池,城楼下挂着一方牌匾,牌匾上刻着两个字。
这两个字彷佛带着浩荡王威!
名曰:“长安!”
城楼之上,飘满了猎猎作响的王旗,赫然也是“周”!
然后。
他身边一群人似乎从西岐风尘仆仆的赶来,眼中充满了憧憬和喜悦,他们撕烂了衣服,挥舞了起来。
“东周!”
“东周到了!”
“乡亲们,我们到了啊!”
“快,快去登记,今后我们就是东周的国民了!”
姜子牙身边顿时响起阵阵欢呼声,他站在这群彷佛乞丐一样的流民中,更像一个无处可去的流民。
“东……东周?”
姜子牙彷佛一个呆子一样,跟着流民在长安城前的一处桌桉上登记了姓名,然后进了长安城,随之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上足以容纳数万人,广场正中有一硕大的石墙矗立在那里,墙上贴满了各种各样招募工匠的告示,密密麻麻不知凡几。
“花匠,一月一钱。”
“画师,一月十钱。”
“劳力,一个半钱。”
……
“喂,老头,你都七十岁了,不在家养老,来这里做什么?”
姜子牙正看着,突然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他回过头去,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肩上扛着重达千斤的木料,脸色不变的跟他说话。
然后,姜子牙挤出一抹笑容,与之攀谈了起来。
……
半个时辰之后。
姜子牙眼神复杂无比,他终于从这位大汉口中的得知了一切。
“姝王妃为民请命,叛军为之感动,挟世子姬高在毕城立国,世称东周。”
“师尊……这种大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这,这,这,周室当兴,究竟是西周还是东周!”
“弟子实在不知啊!”
姜子牙给了大汉一些金子作为酬谢,然后在这片招工的场地站了一天一夜,最后走出了长安城,口中喃喃自语:
“我似失林飞鸟,竟无一枝可栖。”
“如今这世间,姜尚竟只剩下一位结义仁兄,宋异人了。”
“他身在朝歌,我暂且投奔他吧。”
“师尊,待我理清楚这人间之事,再遵师命行事。”
说罢,姜子牙借土遁往朝歌去了。
……
昆仑山,麒麟崖。
南极仙翁站在桃园山巅,摸了摸光熘熘的大额头,他总觉有什么事,忘记嘱托给这位师弟了。
“算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一个傀儡……也封不了神……”
话还未说完。
仙鹿上顿时鼾声四起,南极仙翁挂在鹿上,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