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村出事以后就再也没有阮继宗的消息了,郭凝一直联系不上他,哪怕阮家村已恢复也不见他的踪影,他的去向成为一个谜。
“当初你爹,大哥让我带上密库的宝物离开,找地方躲起来并想办法延续阮家香火。少典国虽大但我不知道哪里才是容身之处……”阮继宗对侄女说出这些年的遭遇。
他带着十位阮家实力最好的子弟离开,同时带上阮家多年传承的宝物,相较于一般百姓而言的宝物。他们不敢留在平中郡,也不敢留在中望州,竟然跑到南沼州躲起来。
他们隐居在远离城市的乡村,极少与外界联系,有在山上生存的技能,很快就融入当地人的生活,阮继宗还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
就这么在南沼州生活了六七年,由于他们都修炼了斗气功法,个个是骑士,没人敢欺负他们,倒是生活得挺安逸。
唯一的隐忧就是征兵,南沼州连遭战祸,正规军和地方军均需合格的兵源,阮家这些人不免被人惦记,多次有官府的人前来询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参军,阮继宗硬着头皮拒绝了,而且心生警惕,暗中准备再次逃亡。
在这过程中他听到了丁馗的名字,轻易打听到南丘郡的情况,自始开始留意丁馗的情况,并设法打听丁馗身边有没有叫阮星竹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个月前他终于得知阮星竹就在恒福城,于是找个方便的时间寻了过来。
“您有孩子啦?我有堂弟啦!”阮星竹得到一个喜讯。
阮继宗没有让死去的阮继祖失望,在小乡村里埋头造人,如今生有两子一女,最大的男孩今年五岁。
“呵呵,嗯,你是长房长女,以后要麻烦你多照顾他们。”
“没问题!”阮星竹拍着胸脯说,“都让他们来巨羊城吧,我会让馗哥照顾好他们的。”
“来这里?这个。”阮继宗面露难色。
“怎么啦?你们想回阮家村也可以,不过那边战乱未平,实在没办法保证你们的安全。这里挺好啊,虽然馗哥现在跟朝廷闹得挺僵,但我相信他有能力保护好巨羊城的。你还不知道吧,阮家村的人都是他从田家刀下救回来的。”
阮继宗站起来,走到门口和窗边往外看了看,回身问:“这里说话安全吗?”
“绝对安全!放心,没人听得到我们谈话。”阮星竹心头大惑,老实憨厚的二叔怎么变得神经兮兮的。
阮继宗依然不太放心,亲手把门窗关好,把椅子搬到侄女身边,轻声说道:“你还不知道阮家的来历吧?”
阮星竹一脸懵逼,问:“咱家有啥来历?”
“哎,这个说来可话长。”阮继宗自己倒了杯水喝。
“阮家本是少典国二品公……”他展开回忆模式。
靖难公阮家当年在少典国有权有势,不过也是因为有王室之人造反,阮家站到了朝廷的对立面,被朝廷派兵镇压,当年领兵之人正是护国侯。
可以说丁家的人带兵灭了阮家,仅存一小撮阮家子弟跑入深山躲起来,一躲就躲到了现在。
阮星竹脸色苍白,用颤抖的声音说:“丁家是阮家的灭族仇人?可是,可是,”她想了想,“下令平叛的是朝廷啊。”
“你这样说也是没错,但毕竟是丁家的部队杀死我们的先祖,这可是抄家灭族之仇!后代子孙不能忘记。”阮继宗能感受到侄女对丁馗的情感。
阮星竹无力地说:“馗哥,丁馗救过阮家。”
“那能抵先祖的损失吗?”阮继宗反问。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何况丁家也是奉命行事,并非与我家有私仇,阮家真正的仇敌是朝廷是王室啊!”阮星竹内心极度矛盾。
阮继宗怜悯地看着侄女,静了一会,缓慢说道:“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也赞同你的部分观点,执政的少典氏才是阮家大敌。
可你不要忘记,丁家也是我们的仇敌,丁家先祖手上沾满阮家人的鲜血,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们报仇,你也不可能嫁入丁家。”
阮星竹在给叔叔倒水的手一抖,洒一桌面水,这句话如利刃般刺入她的心,巨大的痛楚刺激着她的神经。
阮继宗赶紧接过水壶,扶阮星竹坐下,“你爹当初没有警告你吗?没想到今天你竟陷得这么深,想想先祖的血债,你不能当不孝子孙啊。”
阮星竹按着胸口,有点轻微喘气,高昂着头,强忍眼眶中的泪水,牙齿紧紧咬着下唇。
不能嫁馗哥!
脑子里只有这五个字。
她此时此刻才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警告自己,这背后居然有这么一段复杂的历史。
她和丁馗真就不能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