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知道,这些事虽小,但打击的是他阵营的人心,如果不管不问,那么宫中倒向誉王人会越来越多,这对他极为不利。
举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巨阳门亥时轮班的侍卫倒向了誉王,那么他的人在亥时就进不了后宫,或者即便能进也会被泄露。
这种小环节一个或许还不致命,但是多了必然致命。
所以他必须反击。
但是一旦反击,就必然暴露他在宫中的棋子。
首先,他的产业比较杂,大多是食铺、杂货、书局之类的,要想将前来搞事的誉王人马捉住,必然要派大批高手,这样等于明着告诉誉王自己的实力了。
如果不看护,而是实施同等的报复呢?
毫无疑问,誉王就等着他报复呢。
眼下誉王手中仅有十一座食楼、三个大赌坊和七座酒楼,产业很集中,所以很容易看护——每个产业,可能埋伏了高手,就等他的人自投罗网。
所以如果要去骚扰,他这头不派大宗师,很难保证回不回得来。
可大宗师就那么几个,用一次就暴露一个,甚至如果运气不好,对方埋伏了更强的人手,直接陨落了也说不定。
不用怀疑誉王的手段,也不用怀疑剑庙允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这种争斗是皇室权力交替的惯例,迄今为止三次皇位更迭,每一次都有大批大宗师陪葬,而剑庙从来不管。
高祖云:国之重器,为能者得之。子孙中有能者,便由子孙为帝。子孙中无能者,便由外人为帝。王侯将相,无有种!
剑庙秉持的,便是这种原则,不到关键时刻,他们绝不会出场。
所以,庆王现在的处境非常尴尬,一方面大事在即,他必须稳定人心,另一方面也因为那件大事,他不能暴露潜藏在宫里的实力,所谓进亦忧退亦忧。
不过,秦源的说法,又让他眼前一亮。
如果清风楼能异军突起,稳稳压过誉王手下的所有食楼,他还能容忍么?
如果他忍,那自己再破了规矩,把五六家食铺全部都改成食楼,全面碾压他的食楼,让宫里所有人都看到,誉王最核心的产业正在被自己打压。
如此挑衅,如果他还继续忍,那么说明他只是外强中干,只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那就人心必失。
如果他不能忍,前来报复,那么区区几个食楼,自己还是有足够实力,在不暴露暗子的情况下,与他打一场的。
打到剑庙忍不住下场调停,这僵局自然也破了。
想到这里,庆王就喜不自胜。
秦兄啊秦兄,本王想什么你来什么莫不真是上天派来助本王的?
“秦兄,此想法甚好,你尽可实施。我觉得,庆王知道了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呵呵,自然。我也想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呢。”
双方很快大成了共识,那么此事就势在必行了。
秦源知道,这么干一定会惹来誉王的报复。
但更重要的是,直接帮庆王做事,才能让庆王完全信任,并且接纳自己。
冢中枯骨的仇视重要,还是准太子身上押宝重要?
不言而喻。
那开国丞相叫苏见深,据说也是身怀异术的强人,被高祖称为“无双国士”。
秦源觉得,再睡下去,庆王和景王即便不拿自己当什么“无双国士”,也会拿自己当重要谋士。
但,他明明只是个“骄奢淫逸”的太监。<!--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