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运气也是一个人实力的一部分。
现在上官幽兰就在她的对面,那她也会把上官幽兰当成一个正经的敌人来看。
她从来也没看上过上官幽兰,可同样也不会小看她。
想了一下,凤无忧想起一事,转头问道:“可有看到卓天宁?”
卓天宁是凤安然亲手提拔上来的人,现在又是上官幽兰的倚重。
凤无忧和他交过手,这人在打仗方面确实有一套,先前不断吃亏,只不过因为他的对手是凤无忧和萧惊澜而已。
陈西江道:“卓天宁是大军先锋,前几日的几次冲锋,都是他指挥着打的。”
凤无忧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这么重要的行动之中,不可能没有卓天宁的。
她又问了问别的情况,同时站在城墙边上,不住地打量着周围的地势,将周围的环境尽数记入脑中。
打仗这事,光是打人不行,周围的环境地理一样重要。
中国的古代兵法中,向来把天时地利这些事情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
在燕云和东林之间也有一条河流,就是由北凉发源过来的乌伦古河。
这条河到了芳洲和东林之间的交界,叫做澜沧江,拐入南越境内之后,有一条支流直入临潢,叫作月亮河,可是在燕云和东林之间的部分,则是依然延续了乌伦谷河的叫法。
青羊关并不建在乌伦古河边上,只因那里地势开阔,无险可守,且土地松软,不宜建城。
因此,青羊关距离乌伦古河,其实是有一定距离的。
同里,东林的关城也并不建在乌伦古河附近,平日里,两家相安无事的时候,乌伦古河两岸的区域都是共用的。
两边国民都可在乌伦古河放牧又或者捕鱼。
可是此时东林发起进攻,这片河滩之上自然早就不见了普通百姓,只有东林军队越河而过,盘扎在此地。
从青羊关的关城上望出去,乌伦古河如一条银色的细腰带,一路蜿蜒而过,闪着亮晶晶的光芒,十分好看。
凤无忧一边看,陈西江一边将城上的布防一一介绍给凤无忧。
他虽是第一次见凤无忧,可明显,对凤无忧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
也许,别人对凤无忧仙子关和其他地方的战绩有疑问,会看轻她。
但,陈西江却完全没有这种迹象。
他完全就是把凤无忧当成一个主官在向她汇报。
凤无忧对陈西江的态度也十分坦然。
因为,她就是会打仗,而且还是专业的。
前世她也一直都是指挥者的角色。
现在,不过是在做她最擅长的事情而已。
凤无忧上城的时候并没有避着闻英,闻英也跟着一起上来。
陈西江讲布防的时候,他也在一旁听,时不时的,还会根据陈西江讲述的内容,在城墙相应的位置看一看,似乎在印证。
“不得乱走乱看!”在他想要去触碰一个床弩的时候,聂铮终于忍不住了,低斥了一声。
他一直到现在都不相信闻英。
王妃因为他是纪家的人而对他有所容忍,那只好由他看着闻英了。
他已经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闻英脱离他的视线。
闻英被他一说,悻悻地收回了手,不过却是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我不碰,就不会出事吗?聂统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出事的时候,自然就会出事,你拦也拦不住。”
“放肆!”聂铮当即便怒了。
闻英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诅咒凤无忧吗?
还想要再说什么,他们的动静却已经引起了凤无忧和陈西江的注意。
甚至,陈西江的目光已经打量地投了过来。
聂铮神情一凛,立刻收回了脸上的怒容,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在陈西江的眼中,他和闻英可都是凤无忧的随从,绝对不能给人他们在内斗的印象。
凤无忧只一眼就大致猜出是出了什么问题。
她目光微微一凝,淡声道:“陈将军的处置极为妥当,本宫也看得差不多,这就先下去吧。”
不着声色的,把聂铮和闻英矛盾的源头给化解了。
聂铮闻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闻英却是不屑地嗤了一声。
见他这种反应,聂铮的不满又从心头升起,但却强行压住。
他不喜欢闻英,非常不喜欢。
凤无忧跟着陈西江回到了将军府。
他们从毒沼泽过来,身上也不知有没有沾到什么。
但不论如何,都该洗漱一下,再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做完这些事情,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
凤无忧一行人不可能在沼泽里吃东西,现在已经一天水米未尽,都有些饿了。
他们正打算去吃东西,却忽然间有传信兵飞快跑入,大声道:
“启禀将军,东林人又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