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男生笑道:“果然是薛将军之后,我与你父亲还共事过一段时间,我喊你贤侄,你何必如此客套呢?”
薛楚玉抿了抿嘴,改变称呼:“拜见泉叔,不是小侄有意隐瞒,只是公事之时不欲徇私,何况小侄在气度与父亲大人相差甚远,更不敢在外借其威名,却不想被泉叔一眼看出,实在是惭愧!”
对于这种回答,泉男生倒是有了几分郑重,看着他微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你的来意我也大致清楚,放心吧,我们泉氏对于大唐忠心耿耿,我们两家不会是敌人。”
薛楚玉再拱手拜了拜,回到原位坐下。
等他们说完,郭元振才走了出来:“刚刚两位国公谈论正事,我不敢打扰,不知献诚兄可在?”
泉男生眉头一扬,故作懊恼:“瞧我这记性,小郎君就是献诚屡次提及的郭武卫吧,献诚自从结识了郭武卫,在崇贤馆内进学都更加专心,被博士多次表扬。”
郭元振道:“卞国公谬赞了,那是献诚兄上进,内卫有意招收的第二批实习名单里,排在首位的就是他,连李阁领都曾询问过,是哪家郎君有这般才学,早该收入内卫好好培养了!”
泉男生即便知道对方有所夸大,也不禁抚须一笑:“能得李阁领看中,那真是我儿的福分!”
等到郭元振再退回席上,气氛顿时大为缓和,武承嗣却有些茫然:“你们这是何意……”
郭元振知道靠他的脑子是不可能中译中的,只能直接地道:“卞国公忠君爱国,对于宵小之辈,不会手下容情,周国公可以等着立功了!”
遇到一个蠢货,泉男生也不得不把话摊开讲:“不错,我是不可能与新罗质子联合的,这点想必内卫也清楚,诸位前来,恐怕是担心我对于有罪的族人采取包庇的态度。”
“这点弓家就是前例,弓家家主弓嗣明,他并没有参与族人的恶事,可事发后却选择隐瞒真相,还协助其弟逃遁,幸得圣人仁德,才没有过于追究。”
“我也痛心于族人的犯错,但错就是错,我泉氏门风严谨,容不得这等入了歧途的贼人留存,再祸害了其他无辜者,必须大义灭亲!”
听得那杀气腾腾的语气,武承嗣缩了缩脖子,以后再也不敢跟这等人往来了,郭元振和薛楚玉却正色还礼,心中对于泉氏高看了数分:“卞国公深明大义!”
泉男生道:“实不相瞒,我儿献诚已去内卫,向李阁领禀报,”
郭元振立刻道:“看来卞国公与李阁领不谋而合,李阁领派我等前来,也是询问卞国公有何需要,楚玉的兄长薛机宜已经带领内卫在外守候,只等卞国公一句话。”
泉男生沉吟了少许,就有了决定:“既然是李阁领下令,薛机宜经办,那我也放心了,事不宜迟,请随我来吧!”
双方一拍即合,郭元振和薛楚玉立刻起身:“是!”
武承嗣也要跟上,却被郭元振按在席上,脸上带着微笑,却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道:“周国公在此不要走动,我们去去就来。”
看着瞬间变得空荡荡的正堂,武承嗣扭动身子,不安地坐在原地,开始等待。
这次倒是没有睡着,因为府门很快开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然后不远处就响起了第一声惨叫。
如同拉开了一个序幕,接下来太多声音混杂在一起,瞬间爆发开来!
有放声奔逃的,有嘶声求饶的,还有奋死一搏的。
武承嗣吓得坐在堂内,一动也不敢动,身体僵硬到了极致。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平息下来。
郭元振和薛楚玉联袂回归,前者镇定自若,后者脸色有些苍白,身上免不了沾上了大片血迹。
而看到自始至终保持一个姿势的武承嗣,郭元振目光闪烁,微笑着上前拱手一礼:“得赖周国公镇定自若,稳定人心,新罗谍细策划的乱已经平息,此乃大功,恭贺国公,很快就能入宫向太后问安了!”
他重复了两遍,武承嗣才回过神来,空白一片的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念头是:“我这就立功了?可以入宫见太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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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