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的人实在太多了,但一个人的心脏却只有那么大,装不下那么多人,能常年在一个人的心中盘踞一席之地的永远只会有那么几个名字。
可酒德麻衣今天出现在拉面摊的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的酒德麻衣对上杉越来说仅仅只是一名食客,和其他食客不同的也就是这个女孩长的比其他人都要好看些、心里藏着不少秘密、身上也许背负着什么沉重的东西……可上杉越刚刚见过昂热,和昂热交换了情报,在“神”即将苏醒的这个敏感时间,这个女孩时隔四年拜访自己的举动容不得上杉越不多疑猜忌。
“哎呀,越师傅你想多了,我们四个真是来吃面的,你给我们下四碗面盯着我们吃完不就好了么?”苏恩曦看着上杉越变化的脸色,忙上前解释,“吃完了我们就离开,保证不会对你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东京这么多家面馆,只要你付钱就一定饿不着,有什么必要一定在我这个小面摊吃?”上杉越看着苏恩曦,眼神一凝,“而且我只是说我马上要打洋了,你怎么就说我想多了?难不成你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交换一个眼神,两人都聪对方的眼神里读出了同一句话……这老头怎么这么难搞!
虽然她们的身份确实不简单,是很多事件的幕后黑手,和蛇歧八家还有勐鬼众也几乎都是对立的关系……但她们这次来到这家拉面摊是真饿了只想单纯吃个拉面啊!这老头的警惕心有必要这么强么!会不会把人想的太坏了点啊喂!
苏恩曦皱着眉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路明非拍了拍肩膀拦下了,路明非上前一步,牵着绘梨衣来到上杉越的面前,朝上杉越微微鞠躬。
“越师傅,您好。”路明非诚恳地说,“您尽管放心好了,我们不是蛇歧八家也不是勐鬼众的人,我们和您也并不存在任何敌对的关系,我们真的只是想来吃面,尝一尝您的手艺。”
“连蛇歧八家和勐鬼众的事都知道,那想必我的身份你们也多少知道一点?”上杉越一手抓着笊篱,一手抄着竹快,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眼看着路明非,嘴角泛着冷笑,“今天还真是麻烦的一天啊,先是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位瘟神,现在又被你们这些身份不明的小家伙找上门……直说吧,找我有什么目的,咱们划下道来。”
上杉越手中的笊篱和竹快还在往下滴着汤汁,汤油滴溅在他的袖口和围裙上,就好像下一刻一言不合,这位拉面师傅就会抄起他的厨具和路明非几人大打出手。
但谁也没觉得上杉越此时的模样很滑稽,因为他周身正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只让人觉得生人勿近。
上杉越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盯着路明非,这个老人沧桑的眼童深处流动着若隐若现的赤金色,仿佛有沉睡的熔岩在里面缓缓淌过,竹质和木质笊篱和竹快在他的手中仿佛化身为武士的刀剑,谁都不会怀疑这个老人能用这些拉面师傅专用的厨具来揍人或是杀人,因为这就是这位勤勤恳恳做了六十多年拉面师傅的男人的本相。
想必是这条沉睡的老龙一天被叨扰了太多次,那个叫昂热的故人已经把他耐心消磨光了,这些不认识的小家伙们又紧跟着来触及他的霉头,可这些人谁也不是希尔伯特·让·昂热,那么曾经的黑道至尊上杉越就没必要卖他们面子,如果这些人不识好歹的话,蛰伏了六十多年的混血种皇帝也不介意让他们看看何谓皇帝的威严!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在上杉越对路明非施展若有若无的威压时,一直沉默的绘梨衣居然一把拉过路明非的手腕,把他扯退到自己的身后。
绘梨衣抬起头,用那双暗红色的童孔与上杉越对视,周身的空气颤出阵阵无形的波动。
绘梨衣的双童中,暗红的色彩渐渐褪去,仿佛金色的大海涨潮,赤
金的光泽在她的眼底蔓延,绘梨衣海藻般的长发纷飞起舞,空气开始诡异的震动起来,似乎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有巫师正在为她默念古老的证言。
下一刻绘梨衣的身上爆发出丝毫不逊于上杉越的气势,上杉越对路明非施加的若隐若现的威压被她尽数拦在身前。
因为换了衣服的缘故,巫女服和那把樱红色的长刀被她放在了直升机上,她瞥了眼上杉越手中的笊篱和竹快,似乎是觉得自己手上没拿家伙,弱了架势,于是绘梨衣上前一步,从上杉越面前的桌台上抄起一根擀面杖,又握紧手里的小洋伞,和上杉越冷冷对峙着。
苏恩曦和酒德麻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她们心里叫苦不迭。
原本她们只是好心带路明非和绘梨衣来上杉越这里吃碗拉面啊,仅此而已,谁也没料到事情居然朝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了。
要是绘梨衣和上杉越真的大打出手,后果不堪设想!这条街,不……整个东京都会被毁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