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整个德江郡中,竟然都是四处出击的云军,云军就不怕这十几万大军断了他的后路?
还是说,容州城已经丢了?
想到这里,岐王连连摇头,惊呼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此前军报,石城郡兵马不过两万,怎么可能一下子吞下我十几万大军?”
就算是十几万头猪,他两万云军也不可能这么无声无息地消灭啊!
更何况,这十几万的西南边军,岐王是亲手带了两年的,虽然不见得比得上夏国北境精锐,但也是训练有素,绝非什么乌合之众啊!
岐王双眼一厉,高声喝道:
“传令后将军齐默,命梧州大营派人,速速查清个中原由!”
“是!”
身后的冯处闻言,亦是沉声道:
“殿下,绣衣使在容州城也有布置,想必应该也会马上有消息穿回来的。臣之后,必想尽一切办法,查清容州城情况!”
岐王闻言,当即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的确是绣衣使更为好用一些!
而随后跟进来的那名绣衣使探子,此时也按奈不住,出声急切道:
“殿下,黎朝传来紧急消息!黎朝宗室,敖侯黎护尽出府兵,杀黎朝光禄勋夺禁卫军兵权,攻入皇城弑杀黎卫宁之子,自立为王。如今已然重新接受云国册封,甘愿臣服附属……”
听闻此言,岐王再次一惊,脑子顿时有些发懵。
此前听闻这黎朝敖侯,那可是助黎卫宁铲除朝中异党乱臣,以忠诚著称天下。黎卫宁出征,更是将国政尽数托付,一片君臣相得之景象。
怎么这才多久,就篡位谋反了?
就连此前听到容州城可能有失,都没有太大反应的冯处,此时也瞳孔一缩,面露震惊之色。
“此前绣衣使便听闻升龙府多有谶纬异事,称黎护有称王的气象。我等都以为,只是云国东厂欲要借机动摇黎朝朝堂而已……”
冯处面色难看,继续躬身谢罪道:
“殿下,是我等绣衣使疏忽大意,未曾留心,致使这般措手不及,请殿下恕罪……不过此事,万万不可让黎卫宁那边得知啊!”
岐王此时也稍稍平复一下心情,听闻冯处此言,立时反应了过来。
他们以送黎卫宁归国为条件,从他口中掏出气运之法。
但此时黎护造反自立,想要送黎卫宁回去,就不是那般简单了!
黎卫宁显然也知道,云国兵锋所至,夏国西南动荡,绝对不可能抽调兵马前往黎朝助自己复位的。所以若是让他得知这个消息,这气运之法是想也别想!
岐王眉头皱起,沉声道:
“此事只能瞒一时而已,就算为了气运之法,咱们也不可能一直将黎卫宁软禁起来……”
说到这里,岐王猛地一咬牙,道:
“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尽快将气运之法拿到手中!传本王旨意,召集西南招讨司、江城府一众文武,前来议事。你再将黎卫宁请来,让他当真众人的面,将秘法交给本王!”
岐王冷声道:
“一众文武之中,有父皇心腹,有本王一众兄弟的门生。当着众人之面交给本王,他总可以放心的!”
冯处闻言,嘴巴一喏,犹豫片刻之后,方才压低了声音,道:
“殿下,你可想清楚了?”
岐王闻言,下意识扭头朝他看去。
冯处神色有些挣扎,斟酌片刻,方才沉声道:
“黎卫宁此前说过,当初升龙府之变,乃是为了铲除一直躲在幕后执掌朝政,将历代黎朝君王当做傀儡的黎朝开国之君黎醒。”
“有些話,本不該我这个臣子说出来。但殿下您如今、储君之位已经板上钉钉……若是,若是将这个气运之法原原本本地献上去,那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先不说会不会被当做傀儡这种事情,就说这古往今来,册立储君之初,哪个不是皇帝所钟爱的,视之为能够托付江山的子嗣?
但后来呢?随着储君威望、势力原来愿庞大,皇帝便不可避免地生出忌惮之心。稍有不慎,便是朝廷不稳,天下动荡!
自古以来,皇帝与储君,若是两方皆强勢,便会成了二龙不相容的命格。
岐王闻言,深深地看向冯处一眼,摇头道:
“你是绣衣使,父皇安排在本王身边的亲军心腹。这些话你说了,代表了什么,你可清楚?”
冯处闻言,下意识地神色一肃,咬牙道:
“臣是大夏的臣子,而殿下,才是大夏的希望……百家弟子在殿下麾下通力协作,一扫朝堂之上党争陋习,臣不可能不动容!”
岐王闻言,眼光一凝,沉声道:
“本王猜得出黎卫宁的心思,但本王,从来都不是在乎这些事情的人!”
黎卫宁想要借助气运长生之法,以帝位皇权为诱饵,挑起夏皇与岐王这个储君之间的争斗,重现他黎朝数百年来的旧事。
之所以要夏皇亲信来接过气运之法,也是怕岐王有心瞒下这长生延寿之法。
若不是看出来他的打算,岐王也不会想到召集一众文武官员一同前来。
因为这么多人到来,亲眼看到岐王拿到了气运运用之法,知道了这气运之法还有延寿的用处。便是之后岐王他有心想要遮掩,也必然不可能瞒住。
只有这样,才会让黎卫宁放心地交出秘法。
见冯处还欲开口,岐王却是当即打断道:
“現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云军来袭,拿不到气运之法,大夏危在旦夕!”
冯处见状,深吸一口气,正色道: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