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吨渣土往门口一倒,光清理也够他们清理几天的。
手下领命而去,刘金柱自己也去找方运中了。
现在这个时候,他必须跟方运中同舟共济。
二舅的这个工厂是在郊区。
之前是一家小型的混凝土搅拌厂,在郊区那边揽点小活儿,跟刘金柱没有太大的冲突,刘金柱也懒得理会。
只是这两年生意不太好,那老板最近家里又出了点事,就把这工厂转手了。
二舅没花多少钱便接了过来。
下一步,准备把周边的几个小破厂都收过来,然后投点资金,正儿八经的扩建一下。
二舅这两天一直待在这里。
找了个施工队,先把这小破厂改建一下,设备也该换的换。
虽然现在还没接到什么活儿,但也得提前做好准备不是吗?
张晨阳,杨昌杰,还有杨昌杰从老家那边带过来的几个人,也都在这儿。
李吉茂留在老家那边,盯着工程项目。
二三十号人在这小破厂里,白天帮着施工队拾掇一下,晚上就喝酒打麻将。
就等着刘金柱的人上门来了。
二舅断定刘金柱肯定会让人来捣乱。
果然不出所料,这天晚上,在门口保安室值班的两个小弟,远远的就看到七八辆渣土车开了过来。
两个小弟赶紧通知二舅。
里面正在打麻将的一帮人,一听有渣土车来了,一个个都两眼冒光,激动无比。
终于等来了啊。
大家在这儿等了十来天了,都等的不耐烦了。
要是再不来,张晨阳跟杨昌杰两人都想主动上门,去找那刘金柱了。
一帮人兴高采烈的来到门口。
悄悄躲在院内,静候几辆渣土车的到来。
那几个渣土车确实是刘金柱安排的。
这些人干这种事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很有经验。
刻意选在后半夜。
夜深人静,过来倒下就跑,前后用不了半个小时。
就算是有值班的门卫,也拦不住他们。
几个渣土车司机只当这次也没什么意外,过来干完这趟活儿,回去交差,还能领一笔不菲的工钱。
甚至都商量好明天去哪乐呵一下了。
来到门口,为首一名司机还特意下车查看了一下。
院里黑咕隆咚的,值班室也没人。
门口墙上挂着个牌子,上面写着盛海建筑工程有限责任公司几个字。
没错了,就是这儿。
为首那司机冲后边几个打了个手势,然后上车,调整好车位,就把那一车的渣土都倒在了门口。
其他几辆车也都依次过来将渣土倒下。
一边倒着,一辆铲车还一边将渣土往门口拱。
配合的很默契,一看就很有经验。
倒完之后,几个人正准备收工回去,门口上方的一盏大灯突然亮了。
从院里呼啦冲出来几十号人。
院门被堵着,这些人有的是从渣土堆上翻出来的,有些干脆翻墙出来的。
手里都拿着棍棒。
出来后,直接就把这几个司机给围住了。
几个司机全都傻眼了。
被抓了个现行啊。
为首那司机还想辩解两句,说没看清楚,倒错地方了,被张晨阳一脚踹翻在地。
然后一帮人上去围着就是一顿打。
打的几个司机嗷嗷求饶。
二舅赶紧制止,说差不多教训一下就行了,别把人打坏了。
几个司机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二舅又来一句:打坏了还怎么干活儿。
几个司机正疑惑干啥活,就见几个人拿着铁锹、扫帚过来了。
往几个司机面前一扔。
二舅笑吟吟的说道:“别躺着了,起来干活吧,把这些渣土,都给我打扫干净了,要一点都不能剩,剩一点,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为首那司机连忙爬起来,赔笑着说这就运走。
然后就让那铲车司机赶紧上车干活。
铲车司机正想去开他的铲车呢,却愕然看到几个人正在他车旁,拿着个油抽子,一个大油桶,在抽他车里的油。
那铲车司机傻眼了。
这明抢啊。
为首那司机也看到了,哭丧着脸对二舅说道:“大哥,你们把油抽走了,我们怎么干活儿啊?”
二舅指指几把铁锹,说道:“这不是都给你们装备好了吗?不过小推车在院子里,堵门儿了,拿不出来,这样,你们先把门口这清出条路来,好把小推车推出来。”
“小……小推车?”那司机愣了。
“对啊,你不用小推车,怎么把这些渣土推走?”二舅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那司机看看二舅,又回头看看那几辆渣土车,茫然的问道:“不是用车拉走吗?”
“你车不是没油了吗?”二舅说道。
“啊?没油了?我刚加的啊?”司机说了句。
但刚说完就反应过来了。
这是打算把所有油都给他们抽走啊!
司机一张脸顿时成了苦瓜。
铲车油被抽了,渣土车油也被抽了。
八辆渣土车加一辆铲车,加起来也得一两万块钱的油了。
损失点油钱倒还不算什么,反正有刘金柱给他们报销。
可是这上百吨的渣土,咋整?
就用铁锹、扫帚、小推车,这得清理到啥时候啊?
“你特么墨迹什么?赶紧给老子干活儿!我告诉你,要是一天干不完,耽误了老子的买卖,那这几辆车,你们就别想要了。”杨昌杰上去踹了那司机一脚,骂骂咧咧道。
几个司机敢怒不敢言。
只得乖乖的拿起铁锹,开始挖土。
二舅跟张晨阳他们几个,则是站在一旁监工。
先是掘开一条通道,把小推车推了出来,然后又用小推车,一车一车的把这些渣土推到工厂旁边几百米远的一个坑里。
那本是个垃圾坑,二舅原本就想拉几车土石,把这里填起来。
现在倒是正好,这几车土倒也够了。
就是苦了那几个司机了。
简直就跟移山的愚公似的,哼哧哼哧的干着苦力。
从半夜一直干到天亮,一百多吨的土石,也就才运走十分之一不到。
一个个全都累的筋疲力尽,气喘吁吁,手上也磨起了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