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宋江不说话,却是有人耐不住性子开口,李逵本是个莽汉,性格暴烈,心粗胆大,想不明白这其中藏着的隐秘之处,此时见自己最敬重的宋江哥哥受了祝彪言语挤兑,提着一对板斧跃出阵来,嗷嗷叫道。
“甚狗屁泰山居,爷爷等便是一条不应,你又能奈何?我梁山哪轮的到你来做主。”
李逵话音方落下,便又一飞石如流星般袭来,正中李逵面门,只听得李逵发出一声嚎叫,捂着嘴,鲜血直流,掉下一口牙来。
“黑贼,你再敢对我兄长出言不逊,下次打烂的便不是你的嘴巴,而是你的脑袋。”琼英站在祝彪身侧,白皙的素手中攥着一块飞石,满脸怒气的朝着李逵娇喝道。
李逵闻言,登时就要暴起,此时宋江哪里还稳得住,“放肆”,宋江朝着李逵沉声呵斥道,用眼神死死的盯着李逵,那黑旋风面目狰狞的挣扎半晌,终是败下阵来。
一旁的花荣忙上前将李逵拉回阵中,宋江神色一变,转过身朝着祝彪拱手,道:“泰山君,我梁山上的众兄弟皆是义气人,做不出出卖兄弟之事,便以金银相抵;只我梁山人口过万,每日人吃马嚼所费巨大,可否打个折扣?”
“哈哈哈~~~宋押司,不怪你往昔你时常称呼自己为小吏,原是你的眼界就到这儿了。”
听完宋江所言,祝彪顷刻间便笑了起来,左右两侧船上的李俊、石秀、林冲、石宝、鲁智深等心思细腻之人,亦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宋江;在宋江看不到的身后,花荣与黄信对视一眼,皆是出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复杂。
“泰山君何故羞辱于宋江?”宋江听得祝彪言语,直怒上心头,却依旧耐着性子平静的问道。
未等祝彪言语,左侧船上的林冲复杂的看了眼宋江,道:“宋押司,昔日林冲亦是闻你山东及时雨的名头,常听人言这山东之地除却我家公子,便数你最了得,今日一见却是言过其实了;方才你头一句还言你梁山皆是义气兄弟,后一句便拿着自家兄弟的性命讨价还价,你莫不是真当我家公子稀罕你梁山钱财?”
林冲此言说的浅显明白,周遭之人俱是相宋江投去各式情绪的目光,若换做旁人定当是无地自容,然宋江却只是神色微变,立刻恢复了镇定自若的表情。
只见宋江朝着林冲拱了拱手道:“林教头,你投了泰山君,独龙冈家大业大,自不会将些许金银俗物放在眼里,然我梁山上的头领与喽啰们皆是贫苦出身,过惯了苦日子,所以对这些你等眼里的俗物尤为珍惜,这梁山一半的金银皆是山上万余人用命换来的,是以任何时候,宋江都想省一点。”
宋江这番诡辩,直将林冲说的瞠目结舌,只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这人,心中只浮现起一句话:这人的面皮也太厚了!
然林冲听着是一回事,但梁山这边的人听着却是另一回事,花荣与黄信神色稍缓,那满山的喽啰一改方才的怨愤,皆是一脸尊敬的望向宋江。
正是宋江收心之时,却又听得祝彪说出一句话来,“宋押司,莫非晁天王昔年带上山的晁家庄历代经营得来的家私,与那七星结义冒着杀头之罪得来的十万贯生辰纲,也是你与这山上的弟兄用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