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要求是尽快,我们便安排的一切从简――”
“只要您去到压缩空间中,坐到王座之上,媒体会记录下这一刻,帝联的国家名片在星海联盟这边也会即刻完成变更这就算是了。”
左吴点头。
想将气运镀到帝联之上,需要将政权视为自己的私有物;政权上下也需要得知皇帝的归来。
地球古代,是有驿站八百里加急传檄天下,今天这一切的桥梁是一个个媒体。
只希望能看到这一瞬的帝联人能多些,再多一些;每早一秒,得知皇帝归来的人就会更多些,气运能庇佑的人也会更多些。
向周围人要了个地址。
左吴也不等这些臣民有任何反应,直接翻身骑到姬稚的背上,以全力向那个压缩空间冲去。
冲刺中。
左吴的视界忽然响起了来电的提示,传来通讯的人有些让人意外,他想了想,还是接通:
“羿裔斯,别来无恙。”
将军在电话那头轻轻呼吸,似乎想摘下潜水头盔,可手碰了头盔几次,还是没发出最后那抹力气,只能瘫在自己的座位上,低声:
“我……总指挥,这种感觉真是奇妙,我之前又凋刻月球又雇佣仆从,还动用天神裁决的,却根本没有您乱来的这几分钟有效。”
左吴挑起眉头:“确实,另外我还以为你会是最迫不及待叫我‘陛下’的人之一。”
将军说出的依旧是“总指挥”,他也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行使恭顺无比的礼仪,连头盔也没有摘下。
好像他们中间依旧有一层无比厚实的隔阂般,黄铜头盔就是这隔阂的最佳具现。
听着左吴的话,羿裔斯也没有分辩;只是又轻轻吸气,其手指一直在相互触碰又分开。
他嗡声嗡气的说:“总指挥,身为您的属下,我有事汇报。”
“什么?”
“军团已经做好备战……或者说我们没有停下备战;第一道防线在三分钟内便被突破确实超出我们的预料,但我们的士气当时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左吴歪头:“‘当时’?”
羿裔斯沉静:
“对,说来有些没志气,我们军团最初的目标本是迎接您的归来,这静谧行星本来算是第三道防线,离初丹天使最远,也最安全的防线。”
第一道防线是炮灰。
第二道防线是作战主力。
这第三道,就是负责保护帝联本土的行政机构以及机要人员安全的防线;
必要时甚至没必要坚守驻扎的星系,将各自保护的人员带到安全的地方就算成功。
这道防线可以是督战队,也是能视状况而直接离开的军团所在。
左吴点头:“这样,确实,也怪我之前没有好好了解过你们;怎么说?你们的士气现在出了问题。”
将军轻轻点头:“是,我相信我的麾下各个英勇,但是从最安全的地方一下子需要考虑直面危险,终究有些令人难以接受――”
“因为我陆续接到报告,就是其他处于第三道防线的同僚,有些侦测到了各自星系航道中的不明信号。”
“据推测,是初丹天使不知使用了什么手段,绕过了第二道防线的封锁,直接朝第三道防线扑来。”
左吴抿嘴。
帝联这种像洋葱皮一样层叠的防线构造,是依托敌人只能顺着固有的航道走而建立的。
但初丹天使毕竟是开发出了星门的文明。
羿裔斯笑了下:
“所以,比较坏的情况,是那些初丹天使不是顺着一二三防线这么打穿的,而是可以同时进攻所有的防线;更坏一点,就是可能同时进攻帝联全境,可能从任意一个恒星中冒出头来。”
左吴点头,他不想去问帝联之外的文明是否也在被天使们的兵锋逼迫,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帝联皇帝最多只能将自己的政权视为私有,再远一些,想将整个银河装进自己的衣兜,未免有些不自量力。
这超出了他的责任范围。
他只能问:“那你们所在的静谧行星呢?有没有侦测到初丹天使要来的波动?”
羿裔斯缓缓点头。
此时。
灰风也传来新的影片,证明了将军所言非虚;这隶属燎原的天灾造物在诚恳道歉,检讨着自己的监督不力。
左吴咬了咬嘴唇。
而将军继续:“接下来,总指挥……不,左吴先生,接下来是我身为羿裔斯想对你说的话,今天不说,往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了。”
“……什么?”
羿裔斯轻笑:“我一直在抓那些老鼠一样的内奸,有几个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视线;一个姬压,uu看书www.uukanshu.com 还有留在这静谧行星的钝子;前者跑了,后者我已经安排人把她送走了。”
将军说的“钝子”是钝子大人二号,光头ai留在帝联混迹官场的分身。
那也是钝子,左吴颔首:“多谢。”
而羿裔斯的声音越压越低:“谢我?不,不用,我只是不想欠你任何东西,我只是在你加冕前,说出我一直想的那件事,我……”
通讯忽然中断。
将军还没把他想说的话说出,左吴只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是空落落。
为什么会中断?
列维娜捏了下左吴的肩膀,左吴往前望去。
在压缩空间的面前,在离可以将气运镀到整个帝联亿万居民的皇位前。
两个灰衣人在那站立,似乎等候良久,似乎在持续他们亘古的等待。
他们拦住了左吴的去路。
左吴咧嘴,脸上的笑意绽放,越放越开。
他翻身下马,向灰衣人缓缓接近。
右边的灰衣人往前一步,声音在空间中响起:“左吴先生,请你……”
左吴没听。
只是向他轻轻挥出拳头。
如同毁灭恐龙的陨石在迟尺之间便爆发了它全部的动能。
走上前的灰衣人瞬间崩解得彻彻底底。
而左吴看向剩下那个灰衣人,还是笑:“有话直说,我赶时间。”
剩下的那个灰衣人依然沉静:“我们也在经历时间,经历了亘古。”
“是吗?我不觉得你们的亘古有我的一秒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