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沿着里沃利街向西出发,巴黎市政厅近近在咫尺。
当热罗姆.波拿巴与弗兰茨.约瑟夫逐渐靠近巴黎市政厅广场的时候,道路两旁的居民越来越多,人们纷纷用好奇地目光望着骑在马上的弗兰茨.约瑟夫。
这可是自帝国建立之后“第一个”访问巴黎的大国君主!(实际上一些小邦君主已经抵达,只不过他们比较低调。)
而且哈布斯堡皇帝对法兰西上一次访问,还是在一个半世纪之前,也就是说巴黎只有寥寥几人认识他,对于绝大多数巴黎市民来说弗兰茨.约瑟夫是一位神秘到极致的君主。
因此许多人对于弗兰茨.约瑟夫满怀好奇,他们左顾右盼不愿意放过一丝细节,就像是在看一场盛大的戏剧似的。
受到众多注视的弗兰茨.约瑟夫脸上依旧保持着木讷与忧郁的表情,仿佛有数不尽的烦心事围绕将他心中的阳光笼罩一样。
而与弗兰茨.约瑟夫并排行走的热罗姆.波拿巴则展现出了同弗兰茨.约瑟夫截然相反的一面,他兴致高昂、动作张扬,仿佛一切事物都在尽在他的掌握一样, 戴在他头上的那顶拿破仑帽更是时不时地被他从头上取下在半空中挥舞。
每一次的挥舞必然会引起道路两旁的巴黎市民的欢呼声。
在道路两旁巴黎市民的注视下, 热罗姆.波拿巴与弗兰茨.约瑟夫抵达了巴黎市政厅的广场, 停在了以奥斯曼为首的市政厅政府官员的面前。
“热罗姆.波拿巴陛下, 弗兰茨.约瑟夫陛下!我代表巴黎市政厅的全体同僚欢迎两位陛下的到来!!”塞纳省高官奥斯曼铿锵有力地对骑在马上的热罗姆.波拿巴与弗兰茨.约瑟夫说道。
“敬礼!”广场上的军官赶忙大声呼喊一句,负责维护广场治安的士兵几乎在同一时间举起刺刀向骑在马上的两位君主致敬,刺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耀眼的寒芒。
热罗姆.波拿巴陛下一脸严肃地向奥斯曼与周围的士兵挥了挥手,眉宇之间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了一股自得!而和热罗姆.波拿巴并排的弗兰茨.约瑟夫脸上同样也露出了一抹笑容,但是他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勉强。
这种笑容就像是被人强迫不得不做出的表情,不过他的这种勉强倒也能够理解。
弗兰茨.约瑟夫本人并不是同热罗姆.波拿巴一样喜欢与人民拉进距离的君主,生活在等级森严的哈布斯堡宫廷的他从小就被灌输了血统制度的理念。
因此在他看来,君主与臣民面前应该有一道由贵族铸成的篱笆,这样才能够保护君主本人。
再加之,几年前的那场声势浩大的革命使得弗兰茨.约瑟夫更加看清楚了“暴民”,于是他更加依赖贵族阶层。
话又说回来,但凡弗兰茨.约瑟夫领导下的奥地利帝国还有别的出路,他也不会同意大臣的劝说来到巴黎,对波拿巴家族大献殷情(弗兰茨.约瑟夫自认为自己的姿态已经很低了)。
当年是这样(指神圣罗马皇帝弗朗茨将女儿嫁给拿破仑皇帝),现在还是这样。即便是拥有世界上最尊重的血统,还是免不了为了现实的利益做出一点点牺牲和让步,这种迫不得已的牺牲总会让被牺牲者的内心产生一种怨恨的心理。
纵使弗兰茨.约瑟夫内心再怎么怨恨热罗姆.波拿巴和他建立的帝国,但是他还是不得不向热罗姆.波拿巴低头,同意他对自己的安排。
谁让现在的哈布斯堡的实力已经逐渐跟不上他所拥有的地位,而在他的北边、西边、还有东边的“邻居”总是向他们投来不怀好意的视线。
如果说奥地利帝国不选择一个强大的国家作为依靠的话,恐怕这三个国家就会直接将奥地利帝国撕成碎片。
排除了北边无法兼容的普鲁士王国(弗兰茨.约瑟夫等人认为,一旦他们同普鲁士王国妥协,那么势必会被普鲁士王国逐渐排除出德意志势力范围),只有东边与西边的可以供他们选择。
相较于又穷又贪婪的俄罗斯帝国来说,法兰西帝国看上去格外的“眉清目秀”,最起码现阶段的法兰西帝国没有像当初的俄罗斯帝国一样,对奥地利帝国既要又要,为了拉拢他们,法兰西帝国还特意为他们占领多瑙河公国背书。
哪像俄罗斯帝国,只不过在奥地利帝国危难的时候拉了他们一把,就想要让奥地利帝国陪他们跳火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宁愿向血统不足的法兰西帝国低头,也不会向野蛮且怀有无止尽贪欲的俄罗斯帝国下跪。
前者只不过是想要让奥地利帝国充当小弟,后者则是想要让奥地利帝国直接当儿子。
在儿子与小弟的两个选择面前,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至于说,哈布斯堡不依靠他人靠自我奋斗!
别开玩笑了,哈布斯堡要是能够依靠自我奋斗崛起的话,他们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帝国内部矛盾与帝国外部外交环境,已经完全杜绝了哈布斯堡自我奋斗的桥梁。
在广场上巴黎市民的注视下,热罗姆.波拿巴与弗兰茨.约瑟夫翻身下马,马车内的伊丽莎白女伯爵同样也掀开了帷幔露出了精致的面容,引起在场的巴黎市民对其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