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长姐的孩子,不管是喜从文还是愿尚武,都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有异议。
顾明说不清什么滋味嗤笑出声,在左峰冰冷的目光中合眸缓缓靠在车壁上,叹息似的说:“他志在从文,但功夫底子也不错。”
左峰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波动。
“三爷这么说,是试过?”
顾明笑笑没接话。
左峰心情复杂地把手搭在膝盖上,若有所思地说:“不管怎么说,左家的人绝对不可流落在外。”
“等此番将事情的原委弄清楚,我便会带他回去。”
说完他像是有些生气,目光阴沉地说:“顾相爷当年陷左家于危难之中,后又无视亲子安危不作为,甚至还为自保暗中加害,无果后不查真相装瞎多年,过往种种我铭记于心片刻不敢忘、”
“顾家既然是无意过问,那这孩子便是我左家的人,自当听我的。”
听出他字里行间藏不住的敌意,顾明懒懒地掀了一半眼皮,要笑不笑地说:“左将军的想法是极好的,只是我事先必须得提醒你,这小子的性子可不好。”
他在左峰意外的目光中幽幽地说:“跟他娘似的是个倔的,极有主意,你捧着满腔热忱来,他可不一定给你这个当舅舅的面子。”
左峰闻言像受了质疑似的拧起了眉,顾明不以为意地呵了一声,心不在焉地重新闭上了眼。
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一早便守在顾家村门口的谢然难掩激动地看着缓缓驶来的马车,不等马车停稳就急匆匆地赶到了前头,亲自打帘。
“三爷,您……”
在顾明先一步下车的左峰意味不明地看了谢然一眼,在谢然错愕的目光中直接跳下了马车。
他站在车下环视四周一圈,眼底暗色渐起。
“他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不然你觉得呢?”
顾明说完似觉得不严谨,带着不可言喻的自嘲冷声说:“准确的说他在村里的时间不长,更多时候都是在另外一个地方。”
“另一个?”
“对,赌坊。”
左峰在扛起一家血仇责任之前也曾是京中有名的纨绔,赌坊是什么样儿的,他比谁都清楚。
只是他去赌坊是去寻乐子的。
一个孩子在赌坊是为了什么,不言而喻。
听到顾明这么说后他的唇马上就抿紧绷成了锋锐的直线,在谢然试图上前的时候大步走开,声音冷得彻骨惊人。
“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加害他的人!”
顾明看到他额角上暴起的青筋,半酸不苦地嘲讽一笑,微不可闻地说:“你以为只有你是这么想的吗?”
能无所顾忌直接走在顾明之前的人,尽管不曾表明身份,可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这人的来历一定不浅。
谢然眼珠一转很快就有了主意,不动声色地收起自己的谄媚之状,恭恭敬敬地走在顾明的边上低声说:“三爷,都按您的吩咐没声张,顾云也在两日前就放假回了家,此刻就在家中等着您呢。”
“顾云啊……”
顾明唇边溢出一抹谢然看不懂的浅笑,让他心里莫名就是狠狠一惊。
树青传来消息后,他本以为顾明是查清了顾云的身世前来认亲的。
可今日这阵仗一瞧,怎么跟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看到左峰腰间都不曾入鞘泛起冷光的软剑,谢然的心跳就开始失控。
这两人瞧着不像是来认亲的,倒像是来寻仇的……
其中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