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孩儿,是你兄弟?”
刚奔出营地没多远,正屏息凝神,辨别着方向的侯东亭,忽然听到身后的小佟爷,那淡漠的话音。
为啥让候东亭跑在前面?不然呢?要是佟烨认识路,还用他跟着一起去吗?佟烨跑后面,是就和着他的速度。
这时,两人已经从营地的南门,沿着希加纳小镇南侧的公路,穿过几片覆盖着大棚,大棚又被薄雪覆盖的农田,一路向东北奔行。
他们第一站的目的地,就是苏岛通岛铁路线上的希加纳车站。
侯东亭是计划着,到了希加纳车站,他跟小佟爷先在站上吃过午饭,再沿着铁道线一路向东,直接奔向雾区。这样虽然是绕了点儿路,但不必翻山越岭,实际步行的距离更短,更节省时间和体力。
再说,他们这次是去救人,而不是去猎魔!所以,也有必要避开各山地间的狩猎区。
不过,所谓“狩猎区”,只是代表着在该区域,相同种的类魔物,出现的几率比较大。并非是靠什么手段,隔离出来的独立区域。
这座岛也和其他地方一样,只要出了各城镇的防护区,在哪儿都可能会遭遇到魔物。虽说在防护区外的非狩猎区,出现魔物的几率相对要小。但运气不好的话,还可能会遭遇到,相对更高等级的魔物。
不过,今儿可是和小佟爷一起出行,他可是能硬磕猛虎机甲的狠人。这位小爷在雾区以西的地界儿里,那还不得横着走啊?就算进了雾区,也没什么魔物,能奈何的了他吧?
“可他才15岁啊……!原来我夏涵国的传统术者,竟是如此的强大。看来我那老爹老娘,到这里服刑前,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净向我散布一些错误的言论……!
候东亭一边跑,一边胡琢磨着,没想到小佟爷竟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这可是有点儿,意外之喜的意思。
“呼~~~!是啊!小佟爷。他叫候西铭,我的亲弟弟。去年我爸妈遭遇意外后,他就……!”侯东亭倒了口气,急忙客气的回应到。
“我又没问你这些!你兄弟,那是什么超感知能力?能覆盖到多远?我看你那张地图上的标记,直线距离都是在一百多公里外呢!就他那么一个小孩儿……,靠谱吗?到底有没有准啊?”只听佟烨冷声打断他后说道。
侯东亭一听这话,登时心头一沉,他才明白过来,闹了半天,是由于自己的弟弟过于年幼,小佟爷这是对他产生了信任的缺失,而发出的质疑!
“哦!小佟爷,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我爸妈过世后,我出去猎魔的时候,我小弟都是一个人在家。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他总能把我们往返的路线,说得很准确。
我想他应该是去年,刚开启的异能!不过,那时他好像只能感知到,我一个人的行踪。对我那两个同伴,倒是没什么感应。对他这种,超远距离的感知方式?我问过他几次,但他还是太小,自己也说不清。
这次他能感知到,奥斯汀小姐女儿的生命迹象,是要拉着奥斯汀小姐的手才行。而且,也是只能感知到她女儿一个人。可今天早上,奥斯汀小姐的女儿,在求救通讯中断前说过,她身边还有一个同伴。
所以,我觉得小西铭的这种感知,应该和被感知者的血脉有一定联系。可能就是,除了我这个亲哥之外,他只能通过接触与被感知者有血缘关系的人,才能感知到……!”
“行啦!大概其的意思我知道了,只要他有准儿就行!别让我……咱俩白跑一趟……。嗯~?也不能这么说,其实也不会白跑的。就算那女人的女儿死了?也多大没关系!
咱们回来的时候,可以顺路杀一些魔物,把物资带回来换成钱,还给那女人!省得一天到晚,总像我们在她那儿白吃白住一样,搞得郑叔还得看她的脸色……!”佟烨又截住了候东亭的话头,满不在乎的说道。
侯东亭也赶紧闭上嘴,不敢再多说,继续踏雪疾奔。可他却在心中暗想:“这个少年的心……好硬啊?难道,他真是因为犯了重罪,才被放逐到这里的?还是说,要想成为强大的术者,都必须像他那样才行?
可那位郑爷,一看就是个善人啊!但郑爷的实力又那么……!这个心如磐石的少年,为什么会对他那么敬重,那么惟命是从的?他们两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候东亭正满心忐忑,满脑子困惑的胡琢磨着,而此刻透过重重雪幕,在他目所能及的前方,已经可以看到希加纳火车站,站外的铁护栏围墙了。
两人疾行了几秒钟,便绕过护栏网,到了车站的进站口。因为南侧车站的设施,已经全部废弃,侯东亭带着佟烨,跳过半人高的检票闸门,就进入候车厅。
在遭遇迫害前,15岁的佟烨还没做过火车。不过,他偶尔会在电视和网络上看到,如今夏涵国的铁路客运,都实现了全线现代化高速铁路的贯通。
电视新闻报道中的那些高铁站,候车厅都是高高的穹顶,宽阔的大厅;连扇儿的大玻璃幕墙,亮堂通透;连片儿齐整的候车座椅,熙攘的人群。
不像这里所谓的候车厅,只是一座斑驳青的石墙,破烂的木格窗,锈破透光的瓦楞铁斜顶,灰色水磨石地面,大约有一千来平米,像个四外透风的长角厅。
当然,厅里好歹有十几排,铁框木条的长椅。但大部分都烂的不成样子,能坐人的已经没几张了。
候东亭一进候车厅,就摘掉了斗篷的兜帽,抖掉了身上的雪片儿,抬双眼四外踅摸着,看哪儿还有能坐的长椅?而佟烨却径自走向了,对面站台入口的门厅。
等他走上了石基的站台,放眼一看,这座车站虽小,但毕竟是通岛铁路西部的终点站之一。所以,也是三台七线制的规模。中间站台的两端,有通往南北两侧站台的天桥。
只是,当佟烨凝目光看向,北侧的铁道线和站台时却发现,那侧三线铁轨的两旁,每间隔5米左右,就立着一根乌黑的金属柱子。
那两排有5米多高,茶杯口粗细的金属柱子,向西延伸到铁轨尽头,向东沿着铁路一直望不到头。可他眼前的南侧站台下,这两线铁轨的两旁,却没有那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