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派出了郑芝凤率领福建商人过来洽谈,希望松江府这边看在郑氏的面子上恢复供给。
谁能想到,即便是郑氏的代表亲自出马,仍旧被松江府回绝了。
而松江府给出的理由,郑芝凤一个字都不信。
洽谈之前,他早就暗地里探查了松江府的状况。
那么多棉纺工厂依旧日夜不停忙碌,光是在围墙外面就可以听到机器的轰鸣声。
这足以说明,松江府的棉布生产十分充足。
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夏国这边想要垄断棉布生意,准备将郑氏踢出这个圈子。
“呵呵,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不过天高水长,日月轮转,希望咱们还有做朋友的那一天。”
话说的好听,但威胁的意思却也锋芒毕露。
眼见着郑氏的人离去,松江府这边全都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威压。
他们商量来、商量去,暂时也想不通郑氏会如何下手。
郑芝凤带着满腔怒火离开了松江府,登上了返程的船。
随行的一个福建商人忧心忡忡,实在按捺不住,找上了他。
“羽公(郑芝凤的号),以小弟之见,似乎不宜同夏国闹得太僵。如此下去,恐怕成两败俱伤之局。”
虽然对方很是年轻,但郑芝凤却不敢怠慢。
“陈老弟,现在大家伙的生意都受影响。此事如果不妥当处理,则我郑氏威严扫地。从今往后,咱们福建人可就要喝西北风了。”
眼见着郑芝凤态度坚决,那陈姓商人慨然一叹,只感份外无力。
极远处的海天交界处,滚滚的乌云扑面而来。海面上的风浪渐渐翻涌,一如这令人窒息的时局。
郑芝凤等人轻舟顺浪,很快回到了福建。
他一刻也不耽搁,赶忙去求见郑芝龙商讨对策。
谁知刚刚上岸,就听到村子里鞭炮的声音连绵不绝,好个热闹。
郑芝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忙加快脚程。
而在此时,郑芝龙的豪宅中。
福建上下的官员纷纷赶来,每个人都在向喜气洋洋的郑芝龙说着吉祥话。
“来来来,侯爷快请上座。”
福建巡抚萧奕辅满面红光,态度和蔼,还亲自延手,邀请郑芝龙就座。
就在萧奕辅的旁边,又摆放了一张椅子,而且还在他的右侧。
看到这一幕,郑芝龙当真是心潮澎湃,难以自已。
从一个平头百姓奋斗到如今,终于能够跟朝廷大员平起平坐,他实在是经历了太多太多。
而他确信,此时此刻就是他人生的巅峰。
他郑芝龙从今以后不再是海盗了!
也不再是区区的武将!
他是靖南侯,与国同休的爵爷了。
就连福建巡抚,此时面对他都得客客气气,邀请他上座。
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郑芝龙如今最感慨的就是,当初接受招安实在太正确不过了。
“呵呵,如今西北的流寇苟延残喘,灭亡在即。大明之逆流,举目所望,惟剩海疆。不过有爵爷在此,定可解陛下之忧。”
萧奕辅高谈阔论,意有所指。
郑芝龙心领神会,立刻抱拳向北,态度无比恭敬。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能为陛下鞠躬尽瘁,此乃为臣之道。还请萧中丞代呈陛下,郑芝龙必当全力以赴,为君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