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架上都摞着很多文书,似乎还有账簿等这些挺厚的东西。
靠里面的两个角落里,其实也在最里面的那两个书架旁,还放了很多大木箱。
薛琰先打开那些大木箱,发现里面都放着奇珍异宝,黄金银子都有,古玩字画自然也不少,明显这范涧溪一点不清正廉明,真清廉的人,不可能藏匿着这么多资产的,这些都是民脂民膏。
然后,姜月和薛琰才翻看四面书架上的东西。
有这两年笠州一带每个县实际跟百姓收了多少税的记录,佃涸县自然包括其中,这记录是总记录,顶多详细到每个村,相当于一个村就是一个单位一样,并没有详细到每户每个人头上。
详细的肯定在各县令那里。
不过,光是这个,也可以证明真正上报到帝都,上交国库的税比这个低太多了。
这自然也是个铁证。
虽然并不是什么保护伞的铁证。
书架上还有,笠州一带以前谎报过这边闹饥荒,国库拨银下来,然后底下的人分了的文书记录。
还有不少真账簿,都是笠州一带很多官员中饱私囊的罪证。
还有笠州一带这边的大小官员被贿赂的证据。
还有不少书信,也是可以当证据的。
有些信里甚至写有,本来有些县令不听话,不愿意同流合污,都被笠州一带同流合污的一党人给随便定了个罪名,除了,然后让自己的人顶上。然后笠州一带所有官员,自然都是一伙人了。
真是多亏了范涧溪没有安全感,不然这里也不可能有这么铁证,都完全可以将笠州一带这边的所有官员一锅端了。
不过……
“有些奇怪,”姜月也皱起眉,“怎么都是可以证实笠州一带这边官员的罪证,别的呢……那个保护伞的呢……他这么没安全感,竟然留了这么多罪证,聪明反被聪明误,没可能没有保护伞的,但这么多东西里面,竟然也没见谁提到可疑的位高权重的人的名字……”
“是奇怪。”薛琰点头。顿了顿,又道:“不是还有把钥匙吗,就是这把小很多的钥匙,应该还有一把锁需要打开,估计这把钥匙所对应的锁后,就装着直接指向保护伞的铁证。”
“很有可能。”姜月也点头,十分认同。“这么多罪证在这,三把钥匙也是放在一块的,感觉指向保护伞的铁证放在别处的可能性并不大,应该就在这密室里,我们再好好找找,看看有哪里需要开锁的地方。”
“嗯。”
然后就开始在这密室好好找找了。
甚至将书架和大木箱都给移开了,放在中间的桌凳也移开看了看,也看了看地下,自然也敲了敲,四面墙自然也一点一点看了,都没发现什么,也没见有什么异样。
这些没有异样,那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就是这个密室顶部了。
薛琰便站到桌子上,开始对密室顶部一一查看。
后来,将桌子移到原位,也就是密室正中间,他站上去仔细查看顶部的时候,发现顶部有块石板可以托起来。
一看可以托起来,两人立刻知道找着了,就是这个!
这石板是拿不下来的,是上边缘宽一点,下边缘稍微窄一点,然后石板就可以挂在那个口子那里,不至于掉下来,也跟跟其他石板一样,看起来跟镶嵌在那里没有两样。
只能往上托,薛琰就小心翼翼的往上托,然后发现口子露出来口,里面空间更大,可以将石板往里面旁边放,其实也就是往里面旁边移开。
移开后,里面出现一块铁板,这铁板也是正方形的,就是没方才的铁板大,要小许多,容不了人进入,而这铁板上就也有个扣,扣上就有一把锁锁着,锁挺小的,不用想,都知道是用那小钥匙来开的。
“给。”姜月站在桌子旁边,将钥匙递给她家薛琰。
薛琰接过,就开那把锁,轻微的一声咔嚓响,开了。拿下小锁,才推开这铁板,发现里面一个小木箱。
然后,薛琰将小木箱从里面拿出来,随即,下桌,打开小木箱看。
然后姜月和薛琰看见,小木箱里,有一本名册,有一本账簿,其他都是书信,书信自然也都是密信,信封上都写着让范涧溪亲启的字样,但字迹有些又不同,显然不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先打开名册,姜月和薛琰发现,这名册是范涧溪自己整理的他往上孝敬过哪些人的名字。
第一个名字就是‘裘璞生’。
姜月和薛琰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裘璞生应该就是跟大忱皇帝从小一块长大,现任大忱兵马大元帅的裘大将军。
明显这裘大将军就是那个保护伞了。
其他名字,姜月和薛琰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是范涧溪孝敬过的人,那显然官位都比范涧溪高。
又打开小木箱里的账簿,账簿里则是清楚的记录着具体什么时候孝敬了哪些人,又是多大的数额,以及这个事还有哪些人知道,甚至都写明了当时孝敬的东西具体是谁送去给那些被孝敬人的,uu看书 www.uukanshu.com 都清清楚楚。
这账簿里自然也有名字,姜月和薛琰简单的看了一下,发现这账簿里被孝敬的名字和名册里的名字一致。
范涧溪这是真在给他自己留后手,一旦出事,宁可拉个垫背的,也不放过一个。这样的话,也就让被孝敬过的人,在他出事的时候,得知他手里有这些,根本不敢就舍弃他这颗棋子,而是会想办法救他。
所以,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事,他要是能被救的活命,也还好,但他要是活不了命,那不好意思,都一块死吧。
又狡猾又聪明,还这个心理……范涧溪其实跟毒蛇也没区别。
小木箱里的密信,姜月和薛琰都不用想,肯定都是范涧溪孝敬过的人写给范涧溪的亲笔信。
挺厚的一沓。
但姜月和薛琰还是打开了几封看了看,其中恰好就有裘璞生写来的密信,说又有人上帝都告状了,告的又是关于笠州一带收重税,跟别的地方是减税两层不一样的事,说要不是大理寺卿是他表兄,加上他手里有现任丞相的把柄,这个事根本压不下来。